时手中匕首,“你说对了,这条命自你出现在京城的那刻起,我便不打算要了,可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把你们三个送进地狱去。”

孔文毓依仗家中势力素来跋扈,内里却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先前还能嘴硬两句,可真的见着匕首抵脸,他有些怕,怕对面人是来真的,于是他的语气也不禁软了些,可说的仍是硬气话,“我告诉你,我叔叔是刑部的,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刑部又如何,你觉得我到如今山穷水尽之日,还顾得上那些?”

“你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此时孔文毓的嗓子越发收紧,说话照比方才还要沙哑。

“我要你们三条命,”向鹿鸣突然伸手一把扯过孔文毓的衣襟将烂泥似的人拉到面前,咬牙道,“就凭你们也想入刑部?若是朝廷允了你们这样的人加官进爵那会害多少条无辜人的性命?在闵州书院时你们三个人都做过什么你们忘了吗?翰墨轩掌柜家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你也忘了吗?”

“你这般罪孽深重之人多活在这世上一天都是偏得,你还想入刑部,你竟也敢染指大理寺?”

那匕首越抵越近,已经快要扎上他的喉管,瞧着眼前人在额头突起的青筋与一副要杀人的神情,孔文毓唯怕眼前的人这回红了眼,是要来真的。

“从前的事,从前的事都过去了,这次你的事,我发誓除了汤与贺与李满我没再对第三个人说,他们两个是随我来的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没地方可讲,不过我保证,关于你的事,就此翻过,我们保证往后守口如瓶,你就是大理寺的向大人!”素来跋扈如孔文毓,生死之前也一改之前的狂妄,只盼他能留着自己一条命。

见他不语,似有迟疑,孔文毓忙又道:“小人从前多有得罪,但往后咱们都在京中,少不得要见面,你若真杀了我,连你自己的前程也没了,不如这样,咱们讲和,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亦不会乱说半句话,那三件案子我也不要了!”

听到这里向鹿鸣突然又转怒为笑,“讲和?不找我麻烦?守口如瓶?”

他每说一句,那边便用力眨眨眼,看似真诚。

“你是个什么货色以为我不知道吗?”向鹿鸣一口痰正吐在孔文毓的脸上,随之将他衣襟放开转而扯起他头顶的发髻,生生将人扯的歪倒了一侧,“你当我没见识过你从前那些手段是吗?我若落到你手里,只怕是全尸都没了。”

“这世上能守口如瓶的只有死人,昨日因结今日果,今天你该受的一切,我都会替那些枉死在你手上的人一同讨回来。”

第67章 谢言真

眼下见他要动真格的,不是吓他,孔文毓已经漫身抖若筛糠,脸色惨白,如今说话都不利索,只能唇齿干巴巴的动着,咿咿呀呀发出不连贯的声音。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向鹿鸣扯着他的头发更沉一分,咬牙道,“我已经放弃过去了,我已经将什么都抛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是因为我过去太好性了吗?是因为你们觉得我一辈子都只能被你们踩在脚下吗?你们有权有势有家世有背景我知道,我从闽州流落到芒州,又从芒州来到京城,跌跌撞撞才有了今日,可你们非要将它破坏了,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生活,若不是你们,我本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大理寺,何须如此!你们已经毁了我一次,还想再毁我一次?我不能再忍下去了,你们三个,由你先起,一个都活不了!”

说罢,他用尽全力将软成一团的孔文毓自圈椅上拖下来,一路拖到门口,他将案室的门打开,小心观望,确定再无旁人之后再将孔文毓从门中挪出来,人像死猪一样沉,嘴里发生野猪似的哀嚎。

向鹿鸣将人一路拖到后院水井旁,不顾孔文毓的惨嚎之声,蹲身下来,掐着他的脖子低声在他耳畔道:“我曾想过无数次该如何折磨你,但最得出结论,将你丢在井中溺亡是最干净利落的,算是便宜你了,你这种人,该千刀万剐才是。孔文毓你记着,无论此生还是来世,咱们都是彼此最大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