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今年自己一个人在京中过年,我来给你送些东西,方才已经交给你的侍婢了。”
“除夕是要自己在家里过,初一便要到太后宫中去,一直留到十五。”先前宫里的人已经过来传诏,太后知道姚静檀独自在京放心不下,便让她于除夕在家中守岁,隔日入宫去,毕竟年节这么大的事,也不好让她一个人过。
到底太后还是心疼她的。
“那就最好了。”向鹿鸣眼神一默,似有什么情愫一闪而过,而后才道,“明日二十九,听说从明日起,京城里就开始张灯挂彩,明日我负责守重阳楼,那里足有七层,在那里看京城夜景自是在好不过,你要一起来吗?”
“好,”姚静檀一口应下,毫未犹豫,“明日我便去。”
她目珠在眼皮子底下微转两下,似是在斟酌如何讲说,只是这一刹间的犹豫便都被心思敏感的向鹿鸣捕捉到了,她未瞧见向鹿鸣的脸色微变,却道:“你今天来,除了给我送东西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一切都终于开始反常起来,虽然现在大理寺看起来四处安宁无异,可他知道,和他刚来时差别有多大。
汤与贺和李满的尸首被寻出来时是伍璋璃接的手,并未通过他,孔文毓死亡一事明明当初以意外结案可到了如今也未下葬。
所有人都对这件案子闭口不言,甚至连汤与贺李满的事他都打听不出来。
“没什么。”姚静檀浅笑,笑的很是勉强,“明日我再同你说吧。”
向鹿鸣垂眸眼观鼻鼻观心,良久才点头道:“好,明日我在重阳楼顶等你。”
......
张进宝匆匆从外而入,带着满身的凉气入了书房,入门后瞧着桌案前正埋头之人低声却急促道:“三皇子,您派去闵州的张跃同回来了。”
不难听出,连素来理智清醒的张进宝语气中也带了几分震惊之意。听话听音,桌案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来,一见张进宝的神情便知事实同他猜想的差不多,或者说还要更严重一些。
也不急着问,只是将手上的毫笔搁下,身子朝后靠去,下巴微仰,等着张进宝的下文。
“孔文毓与李满江与贺三人皆是闵州人,他们同在南亭书院读书,可当届同窗或是一左一右都没有叫向鹿鸣之人,张跃同为谨慎起见,便写了一张名册,将当年孔文毓同窗者的名字一一记下去寻访,名单上的人几乎都寻到了,唯落了一人,此人不知去向。后张跃同又辗转去芒州,到了芒州金乌县找到向大夫从前的邻居,邻居说他们的确有一子名为向鹿鸣,自小学医,不过后来向大夫与夫人双双亡故之后向鹿鸣便上了京,这其中还有一些小小的出入,向鹿鸣并非独自上京,还跟了一个向大夫的徒弟在侧。”
“徒弟?”孟砚泓终于开口,自打向鹿鸣上京,好似除他自己之外并未见着还有什么徒弟。
张进宝接着说道:“据邻居所讲,这徒弟姓谢,全名叫谢言真,来向家也有几年了,向家人对他不错,小伙子人也不错,时常帮扶左邻右舍,初到时外地口音很重,不过隔了一段时间说话倒变得与芒州人无大差别。”
“更奇的是,张跃同发现,此人正是南亭书院寻不到的那个书生。”
言由至此,孟砚泓双目一缩,连眉头也不由跟着发紧,他办案多年,多离谱的事都见过,这种事一说个开头他便能探个六七,“见春楼的人说,孔文毓口口声声说向鹿鸣曾在闵州书院读过书,二人明明是认识的。若是真的向鹿鸣,自小生长在芒州,又怎么会跑到闵州去读书。”
“对此事张跃同也去查了,因家中条件尚可,所以向大夫一直是请一位夫子去家中教书,向鹿鸣从未去过旁处读书。还有,去见春楼问的话人也来回复,说除了我们的人去见春楼查问过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清秀的公子,似女非男,穿着一身朴衣男装自称是大理寺的人,前不久也去问过这些。”
“似男非女......”一听此言,孟砚泓不禁回想那日姚静檀身着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