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铁打的真相，可对于此时此刻的姚静檀来说可谓杀人诛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绝望一般的别过眼，手紧紧捂住嘴巴，欲哭却无泪。

傻子，真的是傻子！

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搭上自己。

明明她什么都不曾给过他，明明连一句喜欢都不曾应过。

为何却会这般，却到死也不曾与她透露半个字？

对面的人面容似平静，细瞧眼底却有涟漪汹涌而起。

脚步不觉上前，而后朝柱前的人伸出手来，“今天事太多，此地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尸身会如何？”姚静檀有意忽略了他伸过来的手，只关心谢言真的尸体。

“他的后事都由大理寺操办，”孟砚泓将手收回立于身侧，“杀人一事，不会让他扯上关系，我会对外说，今日是他上值时意外身亡。对外他仍是向鹿鸣，对此我想他也会乐意的。在芒州时，他便将向氏夫妇视为双亲。这是我能为他所做的最后一点事。”

说是最后一点，可是他心里清楚，究竟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不仅要将三条人命的事压的滴水不漏，还要安抚渔阳侯一方。

不过思来想去或许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因为一旦此事曝光于天下，恐怕引起的风波只会大不会小。

冒名顶替，连杀三人，横竖都会闹的天翻地覆。

有此一言，今夜姚静檀头一次拿正眼瞧他，夜深霜重，她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人，当真是素日凉薄冷漠又无情的三皇子？

“谢谢你。”久违的一句道谢，让人听了既觉惊喜又心酸。

这句道谢是为了谁？

是为了谢言真罢了。

“不必。”孟砚泓从齿缝中挤出苦溜溜的两个字。

第76章 前方有危险

除夕夜。

火炉里的火苗烧得正旺,三五个人围在炉前说着话，姚静檀则愣坐在软榻上盯着燃旺的火苗出神，月灵月珊年纪和玉珠玉宝相仿,一静一动就连性子也差不多几。从前每到除夕夜她同玉珠玉宝三个人便围在炉前说悄悄话，非闹的一整夜都不肯睡，名上是主仆，却是一起长大的情分,玉珠和玉宝待她不比姐姐们差。月灵的一声笑扰了她正神游在外的思绪,姚静檀回过神来，瞧着她二人欢笑之意,一时恍惚,竟像是看到了玉珠玉宝，可像却又不是，让她好一阵恍神,而后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

自家中出事，府里的人都发卖了，自回京也没有这两个人的消息。

都说除夕夜唉声叹气的不好，可她实在笑不出来,更忍不下眼眶里一下厚过一下的泪意。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她某一年的除夕竟会是这般过的。

月灵心细,欢笑之余瞧见姚静檀脸色不好，似有不悦之色便忙自火炉边起身来到她身侧小声问：“三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脸前一道阴影遮下，姚静檀紧眨眼两下，稍缓和了情绪之后才抬眼道：“没有，只是有些困了。”

“那姑娘要不要入室去睡一会儿？”

正说着话,只听院外有人放起了爆竹,似正在她们院墙处,听的真切又扰人。

每到除夕便是如此,宫里举行傩戏驱邪之仪，欢声笑语连成一片，城中百姓亦是欢腾不已，爆竹可放到后半夜才肯停歇。

“若是睡怕也睡不着，罢了，你们玩吧，我自己待会儿。”她道。

门外响起叩门声，月珊忙自炉前爬起来开门，门外小厮欢天喜地入了门中朝姚静檀道：“三姑娘您看谁来了！”

姚静檀目光好奇朝外投去，只见玉珠玉宝紧跟着入门异口同声道：“姑娘！”

她们两个突然出现对姚静檀来说是天大的惊喜，姚静檀自软榻上站起，忙冲到门口，三个人抱成一团，姚静檀上下打量她们二人吃满风霜的脸，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们.......你们......”

想问却不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