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怡畅欣苑,此时街路上各处声响,好不热闹,孟砚泓是被人抬着入了府门中。

姚静檀紧随其后,眼睁睁见着许多人将孟砚泓抬入室内,而后有三五郎中随入,她下意识的也想跟进去一探究竟,却在一只脚将迈入门槛时被绅毅拦住:“三姑娘还请止步,屋里血色重,稍待郎中医治完您再进去看吧。”

素来见绅毅少言稳重,似天塌下来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这次,姚静檀却听见他分明颤抖的音色还有抬手拦她时发抖的手臂。

方才那一口接着一口的黑血似铺满的一张壁画,黑压压的覆在姚静檀眼前,她细思猛想,想着孟砚泓自入殿后的一举一动,“他是不是中毒了?”

席上菜式皆是一模一样,怎的旁人无事,偏生他出事,又为何他这么明显的中毒却急于逃离宫中似的,且绅毅张进宝个个都不让声张?

“是。”绅毅这次很痛快的答道。

闻言,姚静檀的瞳孔不由撑大,“怎么会中毒的?”

绅毅方亦在殿内,孟砚泓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楚,若是不晓得前因他也猜不透这中些许,“许是因为三姑娘的桂花酿的缘故。”

“之前有眼线来报,长生殿左右有行迹可疑之人出没,很可能是奔着三姑娘您来的,那酒应是被人在暗中动了手脚,三皇子是为了护你,不得不喝了那酒。”

“酒?害我?”她仍不明所以,脑海中一片纷乱,沉目慢慢回忆今日殿中她所有印象的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锦妃先是提了那酒,而后四皇子便顺势讲说是太子生辰,又说桂花有贺长生之意......

想到此,姚静檀脑中嗡的一声响,身形一晃,不由朝后退了半步,“这酒本来是要给太子喝的......若是太子喝了,现在出事的就是太子,我也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怪不得孟砚泓今日这般反常,素来不肯在宴上出任何风头的他竟主动要舞剑为太子做贺,怪不得那酒他喝了一盏悄悄吐了半盏,怪不得他急急奔出宫中。

哪怕路上稍有差错,姚静檀都活不了。

不管死的是太子还是皇子,姚静檀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那壶酒孟砚泓拿回来了,劳烦绅毅护卫让人去查看一下,那酒是否真的有问题!”姚静檀急急道。

“三姑娘放心,进宝方才已经去安排了,”绅毅一顿,“三姑娘,无论此事结果如何,您都要先留在怡畅欣苑里,好歹这里暂时保得住你,若你去旁处,就不好说了。”

姚静檀知事情轻重,现在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一般,她亦知不是胡闹的时候,于是她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乱跑的,可是太后那边......”

“稍后我便跑一趟宫里,此事前因后果需得让太子殿下知道才行,想来太子那头自会替您周全。”

“有劳绅毅护卫。”姚静檀惊魂未定,唯有微微颔首。

此时房门敞开了一条缝隙,房里的一束光正打在姚静檀的脸上,她忙抬眼看去,出来的人是张进宝。

“如何了?”未等姚静檀发问,绅毅先一步问道。

张进宝说道:“莫慌,郎中正在里头医治,我不敢上前,郎中嫌人多添乱,便将我赶出来了。”

“你在这里照顾三姑娘,我入宫一趟。”绅毅说道。

“好。”张进宝应下。

绅毅离开后,姚静檀上前一步,试图从门窗的缝隙中一探情境,可里头的光景怎么也看不着。

此时街头巷尾皆是爆竹声响,这个时辰更是合家欢乐之时,偶有烟火绽于空中,本该是喜庆之时,却突来了血光之灾。

这时张进宝才看清姚静檀衣裙上沾染的腥黑血迹,“三姑娘,您身上沾了血迹,衣裙脏了,您快去换一身干净衣裳吧。”

姚静檀这才低头看自己身上,这些血迹,都是孟砚泓的。

“不换了吧。”

“您之前住的景园,三皇子一直派人每日打扫,您用过的器具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