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能下地时候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景园。
死里逃生,他最想见的唯有姚静檀。
年节的喜气还未散尽,姚静檀独坐轩窗旁,窗半敞着,窗上投下她的一道长影,安然若素。
远远瞧着就似一幅画卷。
他就倚着廊柱这么愣看了半晌。
西风偶尔自他脸上吹过,孟砚泓有一阵阵恍惚,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独立在此,仔细思量,或许,若是没有那回事的话,兴许他和姚静檀早就成了夫妻,姚静檀便是这宅院的女主人,每日在园子里赏花品茗制香。
站了不知多久,姚静檀冷不防抬眼望向远处,视线就被廊下的人遮住。
万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此,让姚静檀感到一阵惶恐。
不由站起身来。
多日不曾见过,死里逃生的人瘦的不成人形,脸颊凹陷,面上皆是灰土气,大病初愈的憔悴感。
唇下还有退去的灼泡留下的印记。
搁在唇上一片黑印。
二人目光相撞,孟砚泓的心崩跳一下。
“静檀……”初恢复声音,声线沙哑的厉害。
姚静檀根本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却瞧着他的口型看得出是在唤她的名字。
她立即摆弄好情绪,换上一副从容面容,“你好了。”
一声平淡的言辞,虽不似之前那般冷静疏离却仍是很有距离感。
他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他来说有些东西他压抑的太久了,真的受不了了。
撑着仍然有些吃不消的身子走上前去,推开她房间的门,此时正有婢女在房内打扫,见他入门,忙悄然退去。
顿时房间仅剩两人。
这回姚静檀没有闪躲,只是静静立在那里。
他走上前去,看着她小鹿一般空灵的眼眸,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动,大步朝前一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抱自在怀里。
人瘦弱的不成样子,可骨骼轮廓仍然宽广,足可以将纤细的姚静檀包在怀里。
他过来的太快,导致姚静檀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他怀里,随之有一股浓烈的药气直冲鼻腔。
她不动亦不回应,只呆呆的任由他抱着。
孟砚泓将自己已经露尖的下巴杵在姚静檀的颈窝上,她身上熟悉却又阔别已久的香气让他心一阵一阵的发疼。
“静檀,我爱你,真的爱,”在姚静檀看不到的角度,孟砚泓闭上眼,眼角微湿,“原谅我好不好?我会用我一辈子补偿你,拿我这条命补偿你。”
嗓子哑的厉害,余毒未清净,喉咙上的灼泡亦没退干净。
“回来吧,好吗?”他问。
姚静檀仍然不作声。
她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那它以后就是你的,攥在你手上的,你不想要的时候随时拿去都可以,只求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他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语气恳切而卑微,“我不介意你心里有谁,有谢言真也好,一辈子忘不掉他也好,我都不介意。死过一次,我知道什么是我的命,你就是我的命。”
“我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的,待家里的事情了结后我会离开京城。”她被京城的人和事烦透了,更被京城的尔虞我诈吓怕了。
她原本不希望这样的。
“好,你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我都陪着你,就算你不会跟我在一起,只要让我陪着你就好。我可以离的远远的,不烦你,不让你讨厌,不惹你心烦。”
这话离谱的不像是从孟砚泓嘴里说出来的。
从前这厮是多冷漠高傲的一个人?
把她捧过来的心踩的粉碎,如今又这样。
“你不嫁人就不嫁,我陪着你孤独终老,我也不会娶旁人。你若看我烦了,就拿把刀杀了我也好,死在你手上,总比被你冷着要好上千百倍。”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