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去争,或许能活,我若不争,就一定会死。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了,来的这么突然,我竟一点准备都没有。”

“静檀,你知道吗,我现在孤立无援,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同高家对抗,我甚至不知我还能活多久,”他轻笑一声,似在道别一般,“你在马背上问我的话,我不敢回答你,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想娶你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这世上的事,阴差阳错也好,无意错失也罢,错就是错了,哪有什么可以重来的机会。”

他以为姚静檀还睡着,实则她早就醒了,将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听的真真切切一字不落。

她明明想哭,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若是我想重来呢?’她很想这样问问他。

良久,张进宝端着才煎好的药入了房中,孟砚泓挺直身板,这才松开姚静檀的手。

张进宝一点身手都没有,跟着他们死里逃生这一劫人亦瘦的脱了相,本就瘦弱的身材看起来更可怜了,“主子,您先将药喝了吧。”

孟砚泓单手接过,轻探上一口试了温度,而后大口将药汁子送入口中,不过三五口,一碗汤汁一滴不剩。

他背对着床榻喝药的工夫,姚静檀终于将眼皮缓缓睁开,头还是疼的厉害,不过照比之前要好上太多。

她用力眨巴两下眼睛,张进宝惊喜的叫出声来,指着她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三.....三姑娘醒了!”

孟砚泓眼皮一亮,回过头去,这一下回身太猛,扯的肩上的伤口又迸裂开来,有血色透过纱布他也无心去理会。

看着姚静檀睁眼的模样,他自是又惊又喜。天知道先前他有多怕姚静檀就此一睡不醒。

“静檀,你感觉怎么样?”他忙将药碗放置一旁,身形凑到她眼前来。

姚静檀就像是迟钝了一般,眨巴眨巴眼,而后试着撑起身子坐起来,她茫然环顾四周,果真同她所猜测的一样,是暗简陋的农舍,虽简陋,却收拾的干净妥贴。

孟砚泓单手撑扶着她坐起身来,张进宝又忙上去伸手将荞麦皮的枕头竖起倚在她的身后,人这才坐的稳当。

“你怎么样了?”孟砚泓观着她的神色又问道。

姚静檀将茫然的目光从屋舍中收回,转面望向孟砚泓,在他脸上停驻片刻,又看看张进宝,再定到孟砚泓脸上,“你们是谁啊?”

一句话,让孟砚泓的心凉到了脚底,“你,你说什么?”

“头有些疼,你们是谁?”她身后抚了头顶的大包,想着自己这下摔得倒是不轻。

“你不认识我了?”孟砚泓深目再问。

姚静檀摇摇头,接着问,“我是谁啊?我在哪里?”

她这一问,反倒是将人给问住了,孟砚泓竟一次词穷,不知该如何她解释,只苍白地回道:“你是......你的名字是姚静檀......”

“你再好好想想,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先前郎中说过很多关于撞到头的可能性,但是他不曾说过撞到头了会让人什么都记不起。

方才见人醒过来的惊喜渐渐冷却了下来。

姚静檀仔细看了他的脸,假装不认识可太难了,她心虚似的垂下头,而后又摇了摇,“我不记得,我不知道。”

张进宝在一旁抓了抓耳朵,瞧着两个人这般惆怅的模样干着急,于是大着胆子说道:“夫人,您忘了?这是你的夫君啊!”

此话一出,让姚静檀和孟砚泓皆是一愣。

夫君?

姚静檀心里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张进宝果真是大言不惭。

孟砚泓拧头以奇怪又威胁的目光瞪着他。

反正话已经讲出来了,便没再怕的,张进宝干脆敞开了道:“对啊,他就是你的夫君,你们两个去束州做生意,谁知道半路遇上强盗,老爷他身上受了点伤,你也受了点伤,我们就先暂时借这农户住上两天,待你们伤养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回京城了。京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