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明殿。
修长的指尖染了凤仙花汁,透粉的颜色贴合于指甲上,宫女正跪伏于地,将锦妃的指甲染的鲜亮。
这颜色很讨喜,锦妃看的赏心悦目。
可以说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皆是如此。
太子去世,皇上病重,皇后也只是凭一口气吊着,太后年纪大了又主不得事,偌大个皇宫,皆由她来掌控。
权力带给她无限的满足之感,小心谋划了这么多年,只要等到孟砚泓死了,一切便都能顺理成章,介时,她便是太后,而她的儿子,则是坐拥天下的帝王,至此,朝中所有人,都不能再同她的家族相比左右。
春秋大梦做的正好,殿外有宫人禀报,孟长佑在外求见。
孟长佑风风火火的入殿,没有一丝稳重之气,连脚根都没站稳便踢开了跪在地上的宫人,“母妃,姚静檀入宫见太后了。”
见他这般失了体统,锦妃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大声斥责,“你怎的这般没规矩,姚静檀入了宫又如何?”
“是儿子一时失态,请母妃原谅,我也是见了姚静檀入宫,所以才急,她之前与孟砚泓那般要好,两个人定过亲,会不会帮他在太后面前说什么?”
他蠢的锦妃想要给他两巴掌,可是大计于前,她还是强忍下来,“你也知道他们从前定过亲?可后来两个人是如何散的你不清楚?姚静檀过后可是将孟砚泓拒的干干净净,我听说向家那位公子,生前可是与她两情相悦。再说了,就算她要为孟砚泓说话,她有什么本事?她爹现在还未复职,京中一出事,夫妻二人连夜躲到庙里,就凭姚家那点胆色,长了几颗脑袋敢帮孟砚泓!”
听到母妃这样讲,孟长佑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定下来,“母妃说的是。”
“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长些脑子?”锦妃不免叹气道,“多亏你是我亲生,但凡你长了孟砚泓的脑子的一半,也不至于让我这么生气。”
“这么多年我辛苦为你铺路,谁知你一点长劲都没有。”
听到母妃又将他与孟砚泓相比较,心里不悦,却还是道:“孟砚泓只怕这辈子入不了京城,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这天下,便是我与母亲的了。”
锦妃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以为那皇位是那么好坐的,你舅舅手握重权,你就不怕坐不安稳,我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不假,可你别忘了,你舅舅有三子。”
“难不成舅舅还能抢我的皇位不成?”
“为什么不能抢?你以为你舅舅这么多年来肯这么尽心的帮扶我们是为了什么?”她一顿,“前几日你舅舅入宫与我讲说,一旦你登基上位,他便要这摄政王的位置,我朝摄政王,皆是因为上主年幼,可你已经成人,哪里年幼,他这意思你还不懂吗?”
“您答应了?”
“不答应难道同他对着干不成?”锦妃朝他飞了个白眼,“现在他算是咱们母子的依靠,若是硬来,只能是对咱们不利,等他真的将你扶上正位,咱们再想法子对付他。太子都已经死了,若是孟砚泓再一死,名正言顺能上位的,唯你一个,旁人想夺也夺不走。”
“是,儿子受教。”
......
午时的太阳由中挪到稍西,此时园中的芍药花开的正艳,姚静檀入宫来的不是时候,正值太后午睡,她只能在侧殿等候。
云姑姑正巧路过,见姚静檀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坐不住,便忍不住上前一问:“三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来找太后?”
姚静檀本来入宫来见太后的借口是出门在外才归来,给她带些外头的特产,可瞧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又不似。
“我没有,只是天气有些热。”她忙扯了个借口顶上。
云姑姑冲她笑笑,而后笑意叹去,转而一声哀叹,“自太子出事之后,太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都要佐以安神汤入眠,所以这一觉要长些......”
“三姑娘,太后已经起了,正请您过去呢。”云姑姑的话说了一半,便有宫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