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姚知远松了口气,这才道:“好,三皇子随我来吧。”
随着姚知远一路行至后园,正巧路过一颗桃树,冬日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偶有麻雀落在上面。
他只浅扫了一眼,仿似连姚家的桃树都与他有些关系似的。
行至房间门口,房门正开了一条缝隙,为了散其中的药气。
只听窗前有人说道:“太苦了,我不喝了。”
声线甜脆,与梦中的声线一般无二,虽未见面,但孟砚泓知道,说话的人正是姚静檀。
他不由脚步顿住。
“良药苦口,若是不喝,病难好,”一男子的声线传来,很有耐心的劝着她,“听话,将药喝了。”
姚静檀拼命摇头,“我最怕喝药了,我不想喝了。”
男子一听便笑了,只好将药碗搁下,随后自怀中掏出个纸包来捧在姚静檀的眼前,“就知道你喝药麻烦,今日来时,我于长街上桂花记家买了甜枣子,你尝尝。”
一见甜食,姚静檀眼都亮了,桂花记这家的甜枣子很难买,排队的话都要排上好一阵子,这么冷的天,他又一早便来了,很难想到谢言真是何时去买的。
谢言真捏起一颗塞到姚静檀的嘴里,“好吃吗?”他问。
本来嘴里因为喝药喝的发苦,这甜枣子咬上去,满口的香甜,姚静檀笑了。
谢言真将其它收起来,又将药碗端到姚静檀的面前,哄着她道:“那要不要喝药?”
姚静檀也只好点点头,一咬牙,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瞧着药汁子见了底,谢言真忙又捏起一颗甜枣子塞到她口中,以缓了她紧拧的眉头。
瞧着两个人这般,倒是让门外站着的姚知远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他朝孟砚泓笑笑,“小女素来任性,喝药比登天都难。”
旁边的人未答话,既便不看人亦知道,能在里面这般哄着她喝药的,定是姚静檀的未婚夫,那位探花郎谢言真。
他脸色更难看了。
随着姚知远入室,姚知远先是同里面的人讲说了什么,不多时,内室中姚知远与谢言真一同出来。
重活一世,谢言真再见孟砚泓时,心绪复杂,此生他先一步与姚静檀相识,走到如今,明知如今两个人都快成亲了,一切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发展,可再见到孟砚泓,仍觉着心有旁物,不得踏实。
“在下谢言真见过三皇子。”谢言真行礼道。
此时,于孟砚泓而言,谢言真只不过是姚静檀的未婚夫,二人先前并没有什么交集,可也正是因为这一层身份,便让孟砚泓觉着不快。
可究竟为什么不快,他不敢想。
他略点头,未再言其他。
“言真,三皇子有几句话想问静檀,咱们稍先回避。”姚知远道。
谢言真迟疑稍许,这才点头,“好。”于是随着姚知远便出了门去,房里只留了两个丫鬟。
就在谢言真路过孟砚泓身边时,二人的目光竟意外的撞在一处,情绪复杂。
内室中的人稍整了仪容,这才由丫鬟陪着出来了。
一脸病容,但看着精神还好。
看着这一张脸,和孟砚泓梦中的重叠在一起,他心有异动。
这个人,这张脸,明明那么熟悉,明明......与她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难道,这些都是他的臆想吗?
姚静檀稍稍给他问安,然后没有忍得住喉咙里的干痒,咳嗽两声。
面前的人脑子一抽,脱口而道:“你还好吗?”
语气温柔的要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语调配上这样一句话有多么的突兀。
“三皇子,您说什么?”姚静檀只以为她听错了。
此时,他方知失态,而后道:“没什么。”
“那日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她再次微微福身下去。
“不必多礼,是你救了小公主。”不知为何,他只要见了她,便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