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修杰所居厢房,姚静檀远远便透过四开的窗子瞧见他满面的愁苦色,他一心专注,竟是姚静檀入了房门竟也不曾察觉。
见他手里似有书信,正看的入神,姚静檀轻叩门板两下,“修杰哥哥。”
沈修杰一怔,这才回头看向门口,顺手将手中书信放下起身迎她,“桑桑来了。”
瞧他面上的愁意还未退去,姚静檀便亲举了点心上前,“这是母亲做的,说给你尝尝,快到午饭时了,你该是饿了。”
“多谢伯母,早饭用的不多,确实有些饿了。”他双手接过,将点心放到桌前。
姚静檀目光淡扫了一眼桌案便问:“修杰哥哥刚才在看什么?我瞧着你倒像是有些烦心事。”
“没什么烦心事。”他拉着姚静檀坐下,亲自给她倒了茶水,“一起吃些吧。”
姚夫人制点心最是拿手,给父亲养的这么多年除了她做的,外头买来的都不肯多吃半口,姚静檀并不在他面前见外的捏起一块轻咬了一口,只听那头隐隐又传来沈修杰的细叹之声。
知他素来温慢,倒也不是急躁易愁之人,今天这样,确实有些反常。
“你还是有事,”姚静檀将才咬了一口的点心搁下,不肯再吃了,“你方才说的都是假话,你到底碰见什么事了,若是有麻烦自己解决不了的,我爹可以帮忙的。”
“这种小事,怎么好意思劳烦姚世伯,上京述职这段时日打扰在此便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他藏着掖着仍不肯讲。
“那便说来与我听听,我自然是没我爹本事大,可你方才说是小事,兴许我帮得上你。”
见她坚持,沈修杰脸色一红,这才吞吞吐吐道:“方才那封书信是我扬州老家姑母寄来的,信中说姑母病重,急需钱医治,许得些许银两,可我......可我一时拿不出来。”
他的姑母姚静檀从前倒也略知一二,他家道中落后他先是住在姑母家一段时日,只是姑母家也过的辛苦,那时他又在读书,日子也着实艰难。正是因为如此,姚知远才将他接到京城来,算是完成了学业。
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现在脸色红的已经不敢抬头去看对面姑娘,“姑母身子向来不好,我那些俸禄都拿去给她治病抓药,为官这么些年,仍是两手空空,没存下银子。”
此时再一想昨天他给自己买发簪的场景,倒更让姚静檀过意不去了。
那东西本来不用买的,即便买了她也不会戴的......
“你现在需要多少银子?”姚静檀歪头问。姚府算家大业大,除了姚知远在朝为官,姚家祖上还是做生意的,留下不少产业,她更是从未因这种索事发过愁,虽府里也时有郎中前来,可看病吃药的用度,她分毫不了解,可瞧着沈修杰愁成这样,想来也不是小数目。
听她问起,沈修杰目光打向旁处,不面对她,只颤颤举起三根手指,还未敢伸直。
“三百两?”她问。
“三十两......”他几乎咬着牙回道。
姚静檀分明瞧见他腮骨处因用力咬合而微微鼓起,这会儿还不知心里挣扎成什么样,姚静檀一下子没搂住,笑出声来,“我还以为多少银子,就三十两?”
她房里随便拿出去一件东西变卖也远超这个价,她在外请人做一身成衣也是这个价。
听听,这话说的多惬意,沈修杰心里更犯难,却被这富家女说的这般轻松,面子更觉挂不住。
眼前聚然开明,是姚静檀从椅子上起身,只丢下句,“等我一下!”便奔出门去。
再归来时,手里拿了一大锭银子,明晃晃的捏在手里,放在他的面前,“这是五十两,你先拿去给你姑母治病。”
他眼前这一大锭银子足有五十两,他愁了许久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姚静檀摆在他面前,他烧到眉毛的火,她只需随便甩出几个雨点子便能帮他灭了......
眼下的确急着用银子,他得收,但他似仍觉着不妥,将银子朝外推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