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檀在他身前乖巧的像只鹌鹑,曾几何时,在自己眼前,她不也是如此?

“你别待在这里了,去外头等着。”向鹿鸣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出去,“你若看了,晚上定要做噩梦不可,今日到此为止。”

才闻到这股腐尸气味儿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很难想象里头容易是何不堪入目的场面,不过既然向鹿鸣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勉强,强忍着要吐出来的冲动,听他的话,去外头等。

那臭气似长了脚,即使走出许久仍在鼻下萦绕久久不散,姚静檀恶心的要命,加上走路颠簸了两下,来到空旷处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拍了自己心口努力平复,向鹿鸣手疾眼快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只干姜片塞入她的口中,“含着它会舒服一些。”

一股辛辣自口中蔓延开来,虽然平日里姚静檀最讨厌的就是姜,但是与臭尸的气味相比,这姜也算是食物界的尤物了。

她也是头一次才知,原来姜的味道也不赖。

向鹿鸣这一回头便是大半晌,再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周遭点了松油的火把。

外头天凉,山里入夜更是要冷一些,姚静檀一直在外候着已经冻的快要透了,原地搓胳膊,偶尔跳动两下。

孟砚泓自里头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原地蹦哒的人,冷风一吹,她整个人在火光下显得更为单薄。

他眉目一沉,站在原处犹豫了片刻,随后隐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叹,最后将外袍脱下朝前丢去,这一丢正好将姚静檀的头盖上。

她偏又觉着眼前一黑,伸手将蒙在她头面的上东西扯下,这绣有祥云如意纹案的鸦青色锦织袍有些眼熟,侧头看去,只瞧见孟砚泓修长的背影,他大步朝前,因未着外袍显得整个人似又精瘦了一圈,头也不回的跨上马,先行而去。

有些负气之意。

“久等了。”向鹿鸣最后才从里头出来,先是于人群中寻了她的身影,见到她之后眼底一温,快步来到她身边。

姚静檀回过神来,手里拿捏着方才孟砚泓脱下来的外袍,上头还有他身上残余的温度。

恰有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压根没打算将这袍子套在身上。

向鹿鸣低眼一瞧她手上的衣物便明了几分,转而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裹在她身上,手指无意间触碰了她的手背,很是冰凉。

“我不冷。”在外站了许久,鼻尖儿都通红,时不时还吸两下鼻子,却还嘴硬。

“快上马吧。”不答亦不拆穿她,向鹿鸣只将人往马前带,同来时一样二人共乘一骑。

这会儿月色升明,与林中枯木相映,独有苍凉之景意,密林深不见底,唯有火光照亮,向鹿鸣于夜色的掩藏下,这才敢肆无忌惮的瞧看身前的人。

他始终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时有可爱时而乖巧,正义又善良,为何有人会忍心弃她于不顾。

马蹄踩过层层落叶,引起一片脆沙声响,火光将人脸照的忽明忽暗,姚静檀想一出是一出的侧过脸来问他,“向鹿鸣,你说你之前从未来过京城,那你也一定没见过皇城庙会!”

先前向鹿鸣一直离的她很相近,倒没想到她会忽然回头与自己讲话,姚静檀头顶的发包毫无预兆的蹭在他的下巴处,连同他的心都被重力撩动一下。

心口一缩,他有些乱,无暇回想她方才说的都是什么。

“你要去玩吗?”姚静檀又问。

“啊?”此刻他才如梦初醒,两只眼睛却呆愣呆愣的。

“我问你要不要去皇城庙会?”她重复道。

“去,想去看看,你去吗?”他反问。

“当然了,每年我都会去的。”她面上嘻笑两声,转而回过头来却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皇城庙会是热闹盛景,许多红男绿女结伴出行,男子会买花送给身旁的姑娘,姚静檀每每见了都会羡慕一番,从前她总是盼着能跟孟砚泓同去一次,也想让他亲手买朵花戴在自己的发间,就这算不上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