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影披了松容软毛的斗篷自小院中独身徐行,一路来到书斋,里头烛火未灭,姚唯舒知道人还未休息。
她提裙大步上前,轻轻推开书斋的门。
里头烛火暖融,去了她半身的寒气。
珠帘里的人没料到这个时辰她会过来,见是她独身一人,便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行至她的身边。
“这个时辰下着雪,怎么过来了?”孟良程将姚唯舒拉至碳盆边,帮她退下了沾雪的斗篷挂在一旁,转身打量,惊觉她竟只着了一身单薄的寝衣。
“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不冷吗?”他问。
“冷,所以想让你抱抱我。”姚唯舒就势上前搂住眼前人的脖子,凑近些才闻到,她身上染了一些酒气。
“你喝酒了?”二人距离拉近,孟良程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际。
“只喝了一点点。”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孟良程眼前比划比划。
“你向来不胜酒力,我瞧着你倒没少喝。”
话才落,姚唯舒头一低,额头抵在他的肩前,俗话说酒壮熊人胆,她若是不喝些酒便不敢这样跑过来寻他。
“头疼了?”身前的男人身上飘着好闻又安稳的气息,比那美酒还要碎人几分,轻拍她后背,随后将人往罗汉榻上带,“你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你倒杯茶。”
“我不去,”姚唯舒一双素手左右各抓了他的衣襟,躲在他怀里摇头,随后整个人扎进他的怀中,不依不饶,“我哪也不去,今夜我就睡在这里。”
看样子是真的醉了的,说话都十分没有逻辑。
他如是想。
“睡在这里?好,你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孟良程好生哄着她。
怀里的人听后又骤然抬头,一双微醺的眼抬起都有些沉重之意,“我要跟你一起,睡在这里......”
话落,孟良程再次沉默片刻,嘴唇轻抿,终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
他眉目紧缩,只无可奈何的低声言语一句,“唯舒,别闹。”
“我没闹......”她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而后将唇凑上去,在孟良程毫无防备之际以唇含住他的。
明显感觉身前人身子一僵,连抚在她背上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唇畔是一抹软糯伴着娇香袭来,紧紧缠着他,忍不住将胳膊越环越紧,而后开始回应。
这回应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稍有松懈便一发不可收拾,若起先是姚唯舒在毛毛雨似的撩拨,而后便是孟良程凶猛的反攻。
自姚唯舒来的这些日子,孟良程自知有缺,从不敢对她有半分逾距,此情此影他连想都不敢想。
怀中抱着一团滚烫,还有她娇滴滴的一声接着一声酒后轻唤,让孟良程真的头皮发麻,他终抱着人一点一点朝罗汉榻上挪动而去。
姚唯舒头枕软枕,面前是他的阴影罩下,姚唯舒紧紧抓着他的肩头。
正当姚唯舒素手去拉扯他衣襟的时候,似还有梦里的人一下子就激醒了,他睁开眼,一把攥住姚咐舒的手,感受着自己毫无异常之处,他咬着牙,颤着唇同她道:“唯舒......我不.....行......”
此时姚唯舒也忽然睁开眼,却因为他的躲闪很难看到他的眸子。
她将手稍抬,撑着身子坐起来,瞧着眼前丧眉搭眼的男人,不由想起二人初见时,他是何种意气风发。
那时她正在养父手底下受苦,是孟良程带兵打仗归来路过栾城时,无意中发现她与姚家三姑娘长的几乎一样,又晓得姚家早前丢过女儿的事,心下生疑,这才将她带回京。
彼时她是狼狈落魄的市井女,而他是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造化弄人,现如今她嫁过人,她最爱的男人受了伤,在他面前,竟成了这一副样子。
酒似乎真的醒了,也正是因为醒了,才更心疼他。忍不住凑上前去,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死死的将人抱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