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刘大人的难处,所以今日特带来了太后的手谕前来,”她招乎身后随行的宫女,将手里捧着的锦匣展开,里头是一卷明黄色丝绢,上有凤纹金绣,“太后有旨,命姚静檀即刻进宫,她虽受姚知远一案牵连,可当初她曾救过太后和十公主的性命,功远大于过。至于她有罪没罪,皇上那边自有太后亲自求情,不会牵连大人就是了。”
刘志亲眼见了这手谕才肯安心,好歹上头问起,总算是有个交待,其余就让太后和皇上周旋也罢。
“既然太后她老人家都这般说了,下官岂有不放人之理。”
“她在京兆府可还安好?”自打入了门中便一言未发的孟砚泓终开了口,这一问便是问到了刘志的心口处。
刘志目光闪动,“姚三姑娘才被带来不久,想是......想是没事。”
“有事没事你不清楚吗?什么叫想是没事?”闻言孟砚泓一双眼中似燃了火,将眼前的吓了一动。
“三皇子请熄怒,我这就派人将三姑娘请出来!”此刻他当真是不敢耽搁半分。
“不必,我亲自去看,让你的人带路!”孟砚泓随意扯了一名官差说道。
瞧着他风风火火冲去暗牢的样子,刘志颤着宽袖擦了额头上的冷汗。
不是说这两个人早就退亲了吗?不是传言说三皇子对郑家女情深似海吗?这怎么看孟砚泓对姚静檀也不像是恩断义绝的样子啊!
素云姑姑目光飘到刘大人的身上,到底是在宫中沉浮多年的老人,似一眼便能看穿这大人现在想的是什么,她虽身为女子,却更瞧不起这群人拜高踩低的作派,倘若姚静檀仍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即便被牵连到此案中,他们可敢这样贸然拿人?
她十分不显的朝他翻了个白眼,语气温柔,充透着警告,“若是姚静檀平安无事也就罢了,若在你这里受了皮肉之苦,只怕太后和三皇子这两关,你哪一关都过不了。”
刘志本来就如惊弓之鸟,如今被这一吓,更怕了。
暗牢中那头受刑的人被打了个半死,起先还能惨叫两声,如今便是一点声都没了,不知是死是活,他声音消下去,整个暗牢便安静下来,透着阴森的诡异。
姚静檀将自己紧紧抱着,蹲在墙角,不敢想像自己一会儿究竟会面对什么,她一只手紧紧握了一根发簪,最坏的结果,便是死在这里。她宁可死也不会受辱。
外头有脚步声越行越近,姚静檀惊着脸自膝盖中抬起头来,轻咬下唇,扶着湿冷的墙面站起身来,将那支发簪紧紧握在手里,长袖遮下,很难察觉。
领事指挥迈着四方阔步再次归来,手里的鞭子变成了一只紫砂手壶,而那鞭子被他别在腰前。
那上头似还染着血,应是隔壁那人的。
他猛往口中送了一大口茶,目光始终不离姚静檀,带着戏淫的笑,随之将那茶壶放到桌上,再次抽出腰上的鞭子在姚静檀的面前晃荡。
“方才听到我打人的声音了吧?怕不怕?”微一扬下巴又接着道,“你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了这些吧,如何,本大人给你个机会。”
说罢,他声音又压低一分,可却在空荡之处带着声声回音,无论哪里都能听得真切,“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保证......”
话还未讲完,只听他一声惨叫被人飞踢出好远,腰正撞在桌上,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这发生的太快,姚静檀几乎没看清是如何发生的。
“妈的!谁!”这一脚踢的不轻,他不知该先捂前胸还是后背,却在看清来人后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人死罪,不知是三皇子大驾前来!”
姚静檀眼前被一个身影一遮,看不清孟砚泓的表情,只见他站于那人前,眼尾高扬,以靴尖将那人的脸抬起,“你方才说什么?”
那人被迫对上孟砚泓的视线,仅此一眼,便瞧出他眼中的森寒之意,与往常清冷不同,带着杀意,“小的罪该万死,小人死罪,不是知三皇子大驾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