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么做必有代价,虽然他如今意识不到,但墨尘能看出,他的寿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

这样下去不行。

墨尘找了个时间,亲自会见主角,说他有法子快速扳倒二皇子。

听墨尘将简短计划道来,岳池麟表面半信半疑,心里一个标点符号不信。

岳池麟这会儿还不清楚什么是恋爱脑,他只觉得墨尘在说屁话,但这计划出力的只有墨尘一个,失败后大概率会身死的也是墨尘,若计划成功,墨尘的要求对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他为什么不答应呢。

……

是夜。

往常一片旖旎的卧室此时气氛却不对劲。

“阿墨,本殿、我真不是在骗你,最近这事儿真不好提,阿墨再等等好吗?”岳池穹注视着墨尘淡漠的脸色,耐心道,“如今我只是皇子,做事不仅要看那帮老臣脸色,还要看大越皇帝脸色,处处是桎梏,若贸然提出娶你为妃,我只会暂且失去些许权利,但你的处境会更危险。墨墨不要急,待到将来我登上皇位,你便是我后宫的唯一,大越的皇后,可好?”

墨尘垂眸不说话,好半晌翻过身,背对着男人,“我知你当初不过随口一提,是我的错,不该这么为难你。”青年声音缥缈,微阖的眼尾有晶莹泪意闪烁,“奴会听话,以后不会再提这等荒谬请求,殿下放心,奴是殿下的妓奴,永远都是。”

这自轻自贱的话像是利刃,刺进岳池穹的心脏,让他心痛窒息,“别这么说自己,那不过是床上的浑话,没有轻贱你的意思,你看平日里我何曾把你当过奴才,阿墨不要当真,是我混账,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好吗?嗯?”

“不要当真?那你与欢好时叫过的娘子也是假的?!奴确实愚钝,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但不是傻子。”漂亮男妓猛地坐起,无声落泪,“你说要娶我为妃,我信了,如今却百般推辞。殿下连个妃位都无法兑现,又开始许诺一人之下的皇后之位,这是什么新型谐语笑话吗。”

青年扯扯唇角,泪眼里蓄满失望,“哈哈,谢谢殿下逗奴开心。”

岳池穹神色怔忪,呐呐无言,眼前逐渐模糊一片,他伸手抚上墨尘的脸颊,摸索着拭去墨尘的眼泪,嘴边尝到咸涩才惊觉自己也落下泪来。

“墨墨别哭,不要哭。”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墨墨不用等几年,再等几天就好。”

“十天,最多十天。”

岳池穹这回说到做到,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人是上午进宫的,天牢是下午蹲进去的。

岳池穹席地而坐,倚在牢房墙上望着狭小窗外的光。

他知道京中那群达官世家,都没有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墨尘当人看,当一件玩物,卑贱如泥,不配与他们同席。

那又怎样呢。

还不是要畏惧他的权势对墨尘恭敬有加,乃至百般讨好。

他也知道,他拥有的一切都来自大越皇帝,他的好父亲。

幼时将他弃之如敝履,任由宫女太监欺凌,他挣扎着活下来,眉眼出落得愈发像早逝的母亲,于是属于天下至尊的、高高在上的‘父爱’降临了。

他过上了从前无法想象的好日子。

这一切不过镜花水月,别人施舍的,也能随时收走。

他从前不在乎,报复完曾经践踏过他的人,他连继续活着的动力都没了,尽情挥霍手中财权。

后来遇见墨尘,似他从前那般弱小无助,他把人想护着,一直护着。

他开始事事小心,懊悔以前不长脑子办下那么多蠢事,费心做遮掩挽救。

他想坐上那至尊之位,将天下掌握在手中,不受任何威胁。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皇帝驾崩,大皇子意外身死,他‘顺理成章’继承皇位。

这法子难度极高,风险极大,皇帝又不昏庸,他真这么干掉他篡位,皇位也很难坐稳当,不到万不得已岳池穹不会轻易采用。

眼下就是万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