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除非你让他向我道歉!”

啪地一声,庄文昭一耳光扇在了庄子昂脸上。

庄子昂一个趔趄,终于松开了手。

庄宇航趁机逃开,躲到秦淑兰身后,还一个劲怂恿:“爸,再打他,打死他。”

滴答滴答。

一滴滴温热的血液,从庄子昂的鼻腔流出,坠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殷红的血,跟竹笛尾端的穗子,是同一个颜色。

庄子昂的眼神,落在那盒草莓蛋糕上,感到无比讽刺。

真是傻子,居然想跟他们缓和关系。

“那是什么?”庄文昭顺着庄子昂的目光看过去。

“蛋糕,本来是买给他的。”庄子昂一指庄宇航,发出自嘲的笑。

“谁要吃你个疯子的破蛋糕?”

庄宇航上前两步,狠狠一脚上去,将那蛋糕连同盒子一齐踩碎。

一同碎掉的,还有庄子昂那颗绝望的心。

如同自己的尊严,被人无情践踏。

“爸,我不想再回这个家了,明天就跟学校申请住校,如果你心情好,三个月后可以来接我,不来也没关系。”

庄子昂丢下这句话,决然地转身,踏出了家门。

三个月后,自己应该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这副皮囊,被人烧成灰埋在哪里,或是迎着风一把扬了,都没什么关系。

人生这么苦,应该没有下辈子吧?

庄子昂手握竹笛,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夜色下的街头。

用了不少纸巾,还是没能止住鼻血。

他忽然想起中午的时候,跟苏雨蝶在一起时,也流了鼻血。

那女孩用手扶着他的后脑勺,指尖暖暖的,很轻松就帮他止住了血。

一想起苏雨蝶的笑脸,他孤寂冷漠的心,好像有了一丝温暖。

第7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

街头的一家甜品店,播放着四十多年前的老歌《橄榄树》。

歌词让庄子昂有些触动,自己现在也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如果那个地方,还能称为“家”的话。

他的银行卡上,存着六千多块钱。

这是十多年来,亲戚们给的压岁钱,加上一些平日里的积攒。

要在这座三线小城市,生活三个月不成问题。

庄子昂跟庄文昭说,自己要住校,实际上他并不打算那么做。

一个绝症患者,不适合跟人群居。

他打算去租个小单间,默默地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不过今天晚上,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儿子,我离家出走了,你能收留我一晚上吗?”庄子昂对着手机说。

“当然,我下来接你。”李黄轩十分爽快。

庄子昂微笑着挂断电话,这个儿子真是没白生。

如果自己不在这个世界了,他应该会是最难过的人吧!

庄子昂去李黄轩家借宿,而不去住酒店。

是因为他现在的处境,要是看到酒店纯白的床单被套,估计有些睡不着。

多少人都是白布盖脸,就代表着一生的终结。

“你这是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