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直到沈青会来,一定不会留着药到现在。

钱继害他。

“本?来臣妾下午就该来的,但被白桃白樱拦了?下来,劝臣妾说外面雪大,可等到就寝时,臣妾心里不安稳,便?无论如何?都得?来见皇上一面才行。”

“这才什?么都没收拾,匆匆来了?。”

沈青神色凝重,语气?也不由自主重起来:“果然,皇上连药都没喝,这病怎么能?好?您再是操劳朝政,也该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再者,您就算不在意您的身体,也该怜惜臣妾几分,臣妾见你这个样子,很难受。”

纪宸想说沈青的话?是歪理,这些?话?是怎么联係到起来的,但沈青说她自己难受,他便?开不了?口,只?能?笑着听训。

沈青又有些?生气?了?,皱着眉噙着泪道:“您还笑?”

纪宸唇角不得不平直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沈青仍是不满意的,觉得纪宸就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

纪宸只?得?道:“朕的身体朕清楚,无碍。”

【曾用雪水洗过澡,在天寒地冻的时候穿单衣练武,小病不需要太医,大病一碗药就能?解决,朕觉得?这次也不算什?么。】

他的精力较常人旺盛,一直早起上朝也不会有半点不适,甚至仍有很大的精力去练武骑马,平衡后宫与?朝堂的各种关系,关心天下民生,布局收网。

纪宸在心里细数了?下他的履历,觉得?这次生病实在是个很小的事,他不过才熬了?几天夜。

沈青原本只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纪宸心慌手乱,拿帕子去擦沈青的眼泪,不明白为什?么他安抚的话?却让沈青落了?泪。

“朕真的很好。”纪宸重复着。

沈青并不看他,抹了?泪,轉而问钱继:“皇上几日未睡了??”

纪宸边摸眼下,边朝钱继示意。

钱继如果敢实话?实说,他就死定了?。

感受到两道視線落在身上的钱继,将头垂的更死了?,多说多错,他宁愿当一个哑巴。

见钱继问不出来什?么,沈青便?对纪宸道:“您去睡觉。”

纪宸觉得?他的模样已经暴露了?,便?没在辩驳他睡没睡,只?视线移到禦案上:“折子……”

沈青抿唇,退让一步:“先把紧要的批完。”

她又不能?真的耽误纪宸批奏折,误了?大事怎么办,这个责任她可擔不起。

可一直拖延下去她又是不能?忍的。

纪宸满意了?,沈青不知?道什?么奏折是紧要的,他还是能?将折子全部看一遍。

然而他这个念头剛升起,便?听沈青道:“臣妾就在这里站着侍候笔墨,不管三更五更,臣妾都陪着您。”

沈青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透露着坚定,纪宸没有办法轻易改变沈青的决定,便?让钱继将紧要的折子全呈上来。

如此下来,仍是熬了?两刻钟。

沈青已经觉得?累了?,而纪宸仍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内心不由感叹,果然能?当皇帝的精力都远超常人。

她知?道纪宸为什?么这么累,除了?最近的朝政有些?多外,纪宸对官员欺上瞒下的容忍度降低,想将全部事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无疑是不可能?且耗费精力的。

让纪宸升起这个念头的原因是永福公主纪仙从?各州府递回来的信。

纪宸有过微服私访的念头,然而他的目标太大,不管怎么遮掩效果仍然不佳,剛好纪仙长成,能?担事,也愿意为他办事,便?借着让纪仙游学的名头,放出皇宫,暗访各地的官员。

他给纪仙的护卫都是忠于?皇帝,出身贫寒,武艺高强之?人。

而纪仙也不负所托,于?年末有了?很大的进展,信件如雪花般飞入皇宫。

于?是便?有了?纪宸殚精竭虑宵衣旰食。

纪宸起身,沈青拉着他往寝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