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伸手,只能咬着嘴巴忍,想着忍过了就好,更不敢来找姐姐道主子的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轻飘飘落不到实处,双眼很木,只有不停涌出的泪水诉说着麻木下的悲怆。

萱草已经愕然睁大了眼睛,她看着一层覆一层的伤疤,新伤尚且血淋淋,从厚厚的药粉中渗了出来,简直不忍再看第二眼。

怪不得她身上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清苦味,原是伤药味道。

萱草伸手托起沈青青的两只手臂,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底翻涌着滚滚怒气。

杜宝林当真可恶!她把宫人当什么了?

沈青青还在缓缓诉说:“但眼看着主子今日宴会就要重得圣宠,我怕这个时候不说,以后就没人能救得了我了,我也不想受伤,不想一直在主子手里受折磨。就算主子日后再得宠,再得皇上看重,我都不想跟在宝林身边了,不后悔今日来找姐姐。”

“我只想调出思过斋,调离杜宝林身边,即便再去做个洒扫宫女。所以才斗胆拿着玉佩来找萱草姐姐。”

沈青青鼓足勇气看向萱草,眼中是幼兽般小心翼翼的试探,似乎萱草拒绝,她也只会灰败了最后一丝希望,不带一丝怨气。

更不提当日萱草替贤妃赠玉佩时说的话。

萱草此时已经共情到流着泪生气,沈青那句重得圣宠虽然咬字极轻,但萱草还是听出沈青青认为杜宝林要得势了。

但偏偏面对要得势的杜宝林,沈青没有凑上去,反而畏惧地想逃离。

若非害怕得势后的杜宝林更嚣张更残忍,沈青又哪会来找她?

怕是刚生出勇气,就又缩了回去。

愈是这样想着,萱草便愈是欣赏沈青此刻的勇气。

满宫的主子虽然不是人人都像贤妃娘娘这样对宫人好,可也少有像杜宝林这样以伤人为乐的。

皇上怎么就长宠着这样一个杜宝林呢?

萱草真为自家娘娘不值。

且连杜宝林身边的珊瑚都受伤,受害的绝不止沈青一人,其他人不说自是畏惧杜宝林的势力,或是杜宝林降位后手段已经较之前更狠,否则沈青怎会伤成这样?这伤口又如何做得了假?药都不起作用了!

她既能取两个宫女的性命,又岂会在意一个宫女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