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传个纸条。”路阳绞尽脑汁想出个办法,他把纸条折了又折,叠成小豆腐方块,递给田丰羽,让他往前面传,“不准打开。”

闭幕式的队列压根就没按照平时升旗礼的高矮顺序排,辛禾雪和路阳的位置都快隔了半个班了,那个小豆腐块纸条和漂流瓶一样,漂洋过海。

林鸥飞是最后一个邮递员,往后瞥了一眼,发现路阳在班级最末尾指指点点自己,明白了意思,终究是将纸条递给辛禾雪。

“路阳传过来的。”林鸥飞说,“他看上去好像很紧张,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经林鸥飞一问,难免让辛禾雪一下子想起一小时前的情况。

抱得那么近,那么紧,任何身体的微妙变化都无法逃脱彼此的感知范围,连心跳声都能分享的情境下……

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无法逃脱辛禾雪的法眼。

何况路阳的那么!

辛禾雪没往后看,纸条接过来也没展开,手起刀落就撕掉了,撕得不能再碎。

由于乱扔垃圾不道德,辛禾雪把碎片收进裤袋里,想象了一下利落地将垃圾塞路阳嘴巴里,这才稍微解了解气。

如果说辛禾雪之前对路阳的告白一直没有实感,总觉得和光怪陆离的异梦一般,等事到如今,对方的心意才和明晃晃的火焰一样不容许他忽略。

因为人们可能会模糊友谊和喜欢的界限,但是欲望却是最旗帜鲜明的信号。

只是路阳的表达方式还是有点太变态了。

辛禾雪抱着膝盖,刺目的光线让他埋进去当了一只鸵鸟,单薄的白色夏季校服,轻易地凸显出后背清瘦轮廓。

兜头披下来一件外套,遮住了阳光。

辛禾雪怔了怔,他缓缓抬起头。

秋季的校服外套,整体是白色的,只有少部分的天蓝色块,很干净,只有太阳晒过之后的洗衣粉味道,和一缕稀薄的茉莉气息。

林鸥飞家的阳台好像也种了茉莉。

“不是很热吗?”林鸥飞说,“借你遮阳。”

他说完,并不直视辛禾雪的眼睛,只是偏过脸去,留给辛禾雪一个沉默的侧脸。

每年的闭幕式持续时间都很长,校长领导在上面说,他们在下面又不许打伞,班里的同学晒得不行了最多也就拿外套遮一遮。

只是辛禾雪的外套午休的时候忘了从教室拿下来。

其实是很寻常的举动,他却直觉有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林鸥飞抿直的唇线松开,“退赛申请表……我没有交。”

“你决定去参加省赛了吗?”辛禾雪为他高兴,“那很好啊。”

林鸥飞点头,“嗯,在十二月。”

十二月,临近一月份的期末考,学习时间很紧张。

“上课的笔记你不用担心,如果老师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会过来和你说的。”辛禾雪让他放宽心,“你正常发挥就好了。”

林鸥飞垂覆眼皮,“……好。”

他没说完的是,省赛日期在十二月七号,大雪。

那天是辛禾雪生日,他却要去省城比赛。

本来想问辛禾雪想要什么……还是到时候再看看吧。

林鸥飞想。

………

国庆七天乐,天天都快乐。

筒子楼家属区旁的围墙上刷着口号。

有假期谁都了不起,筒子楼里欢声笑语多了,傍晚打孩子的声音都少了,非常不容易。

国庆第一天,最开心的还要属路阳,他和朱翠风女士去提生日蛋糕,路上的风都是舒服的。

路阳将双手揽在脑后,走路没个正形,感慨道:“妈,幸好是你给我取名,要是我爸给我取了个路国庆我真抬不起头来了。”

一个路国兴,一个路国庆,按照他爸这么取名,这下谁还分得清他和他爸是兄弟还是父子?

路阳想了想,乐不可支。

买的生日蛋糕是大双层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