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没有过多和许仪宁寒暄,而是给许仪宁看了段视频。

这是一个施暴的画面。

针孔摄像头大概是固定在衣服上的,因此不断被拳脚遮挡,加上是深夜,灯光昏暗,看不清施暴人的脸。

视频的最后,那人擦了擦手,隐隐约约丢了一根手帕甩在镜头上。

蛊惑人心的嗓音充满许仪宁熟悉的冷蔑,“觊觎我的玩具,你想死吗?再有第三次,真的弄死你。”

“视频里的人你应该能猜出是谁。”李然关上视频,看着许仪宁,“在我出院当天我就收到了导师发来的立刻启程跟他出国访学的通知,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到你。等我回国后,你家出了事,再然后你就嫁了人。”

李然把手机屏幕平放在桌上展示给许仪宁,上面是联系方式和地址。

深陷困境无法当众表达真实信息的人会用这种手段躲避监听,让许仪宁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她半晌才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

李然收起手机,变得比当初更沉稳,用公筷给许仪宁夹了一口菜,淡淡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可能还有很多。顾存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但在意你的人希望你幸福。”

许仪宁怔怔听着砸在耳朵里的话,觉得心神不宁。

她的思维迟缓了很多,听不清周围的声音,感觉脑子像一片浆糊。

她很清楚顾存的疯狂和恶劣,但是如果顾存对她有着病态占有欲的话,为什么又总是说她不听话就让她滚呢?她只是顾存的玩具,值得他瞒着自己去教训追求者吗?不对,他不应该那样做,他不该伤及无辜还瞒着自己。可她只是顾存听话的宠物,她有什么资格质疑他的行为呢?不对不对,人是平等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做……

许仪宁心里一团乱麻,低着头往嘴里夹菜,对周围的注意力降到了最低点。

一个声音说,无条件信任顾存,他是她的光和救赎;另一个声音说,他做得不对,她有必要弄清楚真相。

许仪宁皱起眉头,悲哀地意识到沉浸在情欲里整整三年的自己确实思考能力极大退化了。

但她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很熟悉,很好闻,很放松。

许仪宁缓缓吸了一口气。

是可以抚平焦虑的味道,在顷刻间让她呼吸平稳,心神安定下来――就好像是顾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