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的醉拳。

这也压不住男孩儿高扬的嘴角,一头扎进娱乐圈的洪水猛兽中。没人知道这几年的酸苦,他也不想说。他算了算时间、快解约了,这些年他暗中做了不少准备、他会出名的,比现在还耀眼,去柏林、戛纳、威尼斯……对了,飞南欧的航班是不是都要在苏黎世转机?

少年兴奋地在tg上留了好长的言,却在五个月后得到别人的回复,说“我很遗憾…… ”

他从那时候开始对MSF提供捐助,把他这几年赚的钱全打了过去、却被退回,对方联系人很温和地解释未成年人的捐助必须有监护人的同意书才可以。

监护人的同意。

他没有这种东西,转头截了张网页新闻、和两份死亡证明及关系证明的公证书发过去。

后来对方邀请他来日内瓦,那是个落雨的阴天。旧楼阴冷潮湿,穿羊绒衫的老人急切地朝他奔来,一把抱住他、再被人拥进怀里前少年看到了对方难以自控的眼泪。老人的声音也很哽咽,又难掩激动、说就是他之前在Skype上联系的自己。

“原来你是Simon和Vivian的孩子,你都这么大了。”

Simon和Vivian。

他在心里念着,想、无国界的医生们可真伟大啊,到死都没人记得住真名。

老头儿说自己叫赛贝恩,是他爸妈的好朋友。说完又十分沉重地说“我很遗憾,请节哀”。他没什么表情,客气地抽走一直被对方握着的手、礼貌地问“我已经来了,可以签合同了吗?”

赛贝恩愣了下,问他要不要先去看爸爸妈妈。

“他们的……遗体…… 被炮弹摧毁,那时候基地组织在伊拉克闹得很凶,我们没有机会…… 抱歉,只有他们的一些遗物。”

其实MSF墓园里很多都是衣冠冢,无国界医生的风险位居全球前列、他们永远出没在最危险的地方,战乱、动乱、洪水、地震……以一己之力对抗天灾人祸,想全须全尾地幸存太难了。众人早对自己死后可能留不下全尸习以为常,有的人连铭牌都被炸碎、只能在棺椁里埋上两件旧日的衣物。

赛贝恩却不想告诉他这些。或许是因为他从少年出生前就自作主张地认识了对方,又或者是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实在太单薄、他明明见过很多流离失所的孤儿、却从未在一人身上见过这种…… 无可言说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