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会加重所有恐惧。

吱呀。

他们好像出了一道门、又一道，不同于地板的柔软触感是……　走廊上的地毯。程远应激似的抖了下，听到身后的人在笑。

“爽了吗？程总？是巴不得大家看到吧。”

“别急。”

男人踹了脚他的屁股，催他快一点。

“马上你就能被大家看到了，让大家看到新晋影帝是个什么放荡淫贱的婊子。”

四周喧嚣起来。

程远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里，骨缝都冷透了。会被人看到的，会被看到。他的一切，所有的，不堪的，下贱的，淫荡的，羞耻的。

会被认出来吗？被拍下来。被曝光。

大家会怎么看他？

朋友，同事，亲人，家人……

“wuhooo～好骚的婊子啊哈哈哈……　”

“哪来的狗这么贱，屁股扭大一点啊哈哈哈哈哈……　”

是在说他吗？在笑他吗？

“欠操的母狗就该拿鞭子扇烂鸡巴。”

“捅他的屁眼儿！把他尿道撑开！塞管子进去！”

调笑声和谩骂声那么响，羞辱、嘲笑、起哄……　不绝于耳。

他听到了最不堪入耳的词汇，其实有些是听过的、被对方说出来过，可是不一样啊、不一样的。

“我觉得应该给你穿件旗袍，就像你那部戏里那样，你觉得呢？”

还好，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你一定很享受被人视奸，对不对？然后把你扔在这儿、变成人人都可以操的母狗。你会很开心吗？”

“不要！”

他反驳着，却突然察觉到锁链被人松开了。程远大惊，像只没头的苍蝇在原地打转。四肢并用，试图找到……　找到……

“主人……　主人！……　天哥！天哥！”

“这条小狗是　Paradise送给各位的新年礼物哦，请各位老板随意发挥、玩得尽兴。”

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就在耳边，是在说自己吗？

“哈哈哈哈哈老子等半天了。”

“我先来……　”

好像有人围过来了。要抓住他。

不要！不要！

唔……啊！

他突然奔跑起来，身后似乎有人叫了声什么、是他熟悉的声音，但他顾不得了、头撞到了哪里、疼得掉眼泪。

不可以！！！！

吧啦。

眼罩被扯下来了，他不敢看。原本凝固的伤口又在挣扎中撕裂，他尖叫着不要、每个毛孔都在拒绝。

他在发抖。在害怕。

“不要啊啊啊啊……　别过来……别过来……　”

“为什么要这样啊啊啊啊啊！我都答应你了！为什么又不要我！为什么又抛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远！睁眼！”

有一双手突然攥住他，他惊慌失禁。在极度羞耻和错愕中听到那声洪钟般的呼唤，眼睛睁开一瞬、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悔意。

“我……　”

他喃喃着，却反应不过来。对方却像是再压制不住情绪，一把抱住了他。

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司天辨得分明、是后悔。

从程远叫“天哥”开始。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拦住呢？

非要看他像绝望的兽一样逃窜，看他撞到头破血流，看到他狼狈的失禁……

自己有快乐一点吗？

为什么，是铺天盖地的痛苦呢？

比被他欺骗时还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