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楼进了谢鹤逸的书房,总归是为了她来的,也不好就此躲着回自己屋子。
“你倒是有空,婚礼的事儿都交给兰九一个人办?”
汪兰九自小与他们一起长大,谢鹤逸不免要问一问。
宁知衍随意找位置坐下,语调讽刺地自嘲,“哪用得上我?恐怕在她心里头,做个寡妇才合意,哪天我死了,她保准叫宁家竖起贞节牌坊扬名千里。”
孟臾低垂眼睫听着,他们的事她多少知道些,少年时旧友转眼成夫妻,却是一对怨偶,说不上对错。但由此可见,情之一字是最无常的。
谢鹤逸怕她觉得累,便说:“见也见过了,你去休息吧,待会儿叫你吃饭,今天有你喜欢的太湖白鱼。”
“嗯。”孟臾便没坚持留下,刚想转身,宁知衍叫住她:“孟臾,五哥婚礼邀请你参加,肯不肯赏脸?”
这个邀约有点奇怪,孟臾看向谢鹤逸,又听宁知衍似笑非笑地说:“我邀请的是你,你看他做什么?你是你,他是他,怎么,这点小事儿你自己都做不了主?”
孟臾被他的激将法激到,不再迟疑:“去就去。”
谁怕谁?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
宁知衍一脸得逞地看着谢鹤逸,就许你看我的笑话,就不许我礼尚往来?
谢鹤逸懒得与他计较,从旁边鸟食罐里拈起一把小米搁在手心,将窗边挂着的鸟笼子打开,放出那只叽叽喳喳的麻雀来。
这只麻雀在他手里待得久了,即便此刻打开笼子也不肯飞出去,一蹦一跳地跃上他的掌心,低头专心啄食小米。麻雀这种鸟,虽然常见,不值什么,但性子惯来是烈的,一圈起来,宁可饿死也不肯稍有屈服。这只却不大一样,当日差点死在他手上,后面才不过几天功夫又与他亲近起来,记吃不记打。
他喜欢这样知情识趣的小东西,烈性子从来都是对着别人的,不是对着他的。
但似乎也给不了更多,只能止步于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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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0章学士服颜
群里的视频处理得很快,刚开始还有错过的人好奇求私发,再过两天连问的人都没有了。就像是丢进水里的一颗小石子,短暂的涟漪过后,水面重归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臾回学校拍毕业照那天,伤口已经恢复了些。
谢鹤逸最近基本都在家里办公,连应酬也很少去,见孟臾换上白衬衣和短裙,兴致盎然地说要送她去学校。才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人竟还不肯消停。孟臾立刻严辞拒绝:“你不要送我了。”见他面露不解,她解释了句,“我是无所谓,但你不怕热情的吃瓜群众再拍到你吗?”
谢鹤逸怔然,随即反应过来她到底在担忧什么,挑了下眉心,无所谓地轻笑:“随便拍,我倒要看看,谁能发出来。”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为所欲为的样子,孟臾无语,皱眉坚持道:“反正不要。”
但谢鹤逸似乎是有事要忙,裴渊神色匆匆进来递电话给他,他看了眼屏幕的来电显示,便放过了孟臾,只说到时候拍好照片发过来给他看看。
天气很好,气温攀升。蓝天白云,像是宫崎骏电影里的画面。
孟臾没让司机送,打车来到学校,大概是热得缘故,她的伤口有些发痒,走进宿舍楼,筒子楼楼道里的阴凉才让她觉得好了点,刚舒口气,把手搭在门把上的瞬间,却清晰听到门内传来的声音。
严嘉不屑地说:“我早就知道她不简单,你们看她天天穿的戴的,都是高奢,随便一条手链要几万块。上次我问她,她还跟我嘴硬,说是朋友圈里买的假货,我眼没那么瘸,为什么不能大方承认啊?那不就是心里有鬼,来历不明的东西,自己也不好意思呗。”
接着是姚晓晓有些迟疑的声音:“不至于被……包养吧,那人可能是她家的亲戚呢,可能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不要一有点什么就往那方面想啊,再说了,我看孟臾也不像那种为了点钱就……内什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