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月,天气愈发严寒,门口的?两棵柿子树都霜冻坏了。
虽然她爸回?来了,但一脸灰败,问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临退之前还?遇到这种事儿,显然他的?情绪不高,许栀和季鸿朗几人都不问了。
之后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心里却?像是时刻悬着什么,欲落不落。
直到年底季鸿朗因为一个?项目的?事情牵扯进去,涉嫌渎职被调查,许栀才有些慌了。
她一点儿消息都探听不到,甚至去找了陆京臣。
他却?说他也没?有办法,让她另寻高明?。
许栀望着他清冷镇定的?面容,觉得这人抽身极快,但想?来他对她也没?有太深刻的?情感,也在情理中。
季家如今这个?情况,他愿意帮忙才怪呢,不急着撇清就不错了。
虽然这是人之常情,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落寞。
这世上果然没?有第二个?费南舟。
只有他,明?明?知?道没?结果还?是一意孤行地去做,想?和她在一起,反衬得她愈加怯弱、卑劣。
许栀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别了陆京臣。
之后她一直都待在家里,也央人去打?听,都无果。
心里好似压着一层阴霾,像这窗外雾蒙蒙透不进光亮的?天空。
其?实已经不用去打?听,费南舟那时候冻结她的?资产一样。他看着光明?磊落,可谁真的?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也能特别没?有下限。
为了达到目的?,他也能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时候,无所畏惧,神魔不惧,他什么都敢做。
而且如果季鸿鸣自己干净,也不会叫人拿住把?柄搞成那样。
她心里乱得很,忍不住掏出手?机,翻到他的?头像。
费南舟的?头像是一张风景照,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过。
他拍照似乎一直都是这种中老年风格。
许栀扯了下嘴角,悄悄点进他的?朋友圈。
费南舟的?朋友圈很干净,除了偶尔发两条开会、工作内容没?什么别的?东西。
许栀看着看着,甚至有种自己被他屏蔽了生活相关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无意识地往下翻了翻,觉得自己有偷窥嫌疑,又关掉了。
因为家里的?事情,她实在心力交瘁,可又不愿意低头,日子就这样一日日过去,几乎是掰着手?指头过的?。
过几天,一朋友生日,邀请她去附近的?一处酒吧玩,她换了衣裳做了头发,欣然应允。
那地方在沿岸边的?一处巷子里,往南是明?镜般的?湖面,岸边漂泊着几辆小船,微风徐来,水波凛凛。
阳光洒在湖面上,倒无历来冬景的?萧条,游人嬉戏,三两成群。
许栀和朋友沿着湖岸游玩,逛到傍晚才准备回?去,谁知?朋友又邀她去附近的?清吧玩。
她心情郁闷,也就答应去了。
酒吧里流淌着轻缓的?音乐,悦耳动人而飘逸,像烟雾一样丝丝缕缕钻进她的?耳朵。
许栀笑着,举起酒杯和卡座里的?朋友碰杯,心里却?一片荒芜,忽然觉得很寂寞。
她上台唱了一首蹩脚的?粤语歌,唱到一半就被人轰下来了。
她委屈地看着攒动的?人头,还?有一张张看似熟悉又好像陌生的?脸,觉得头顶的?灯光好似在急速变换、旋转,非常不真实。有那么一刻好像听不到声?音,手?里的?话筒“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栀栀,你的?话筒掉了。”有朋友提醒她。
许栀应了声?,弯腰下台去捡。
第一次快捡到时不慎踢了一下话筒,只见那话筒又滚远了不少,她暗叹口气,再次去捡。
终于捡到了,蹲在那边就有些开心,她就要起身
一双漆皮鞋稳稳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无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