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算是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他这人什么温和、大方、爽朗、风度翩翩都是表象,他喜欢驾驭、操纵别人才是真的。
对于一切失控的事物,他都会本能地想要去掌控。
所以他身上才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外放的力?量,让人不自?觉感到恐惧。
费南舟将杯子里最后的茶水喝完了,才幽幽道:“不乖的小孩,我会想办法让她对我言听计从。你信不信?”
许栀被逼到极限了,反而生出反骨:“你想都不要想!我又不是你的物件!”
动静太大,门从外面被人拧开,沈谦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门口:“许小姐,费先生看上你是你祖上积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栀脸色苍白,羞辱到了极点。
沈谦还欲再说,被费南舟冷声喝退:“谁让你进来的?有没有规矩?!”
沈谦垂眸不作声了,关门出去。
费南舟笑意如常,给她添茶:“开个玩笑,别太当真,我可?没有强迫的爱好。手?底下这些人啊,越来越不服管了,一个个主意大得?很,我回头一定教育他,许小姐别放心上。来,喝茶,这茶不错。”
许栀不领情?,气愤地说:“他是你的手?下,做什么说什么不还是看你的指示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当我看不出来吗?我可?不是傻子!”
但到底是不敢跟他直接叫板,这话还是垂着头说的。
费南舟这下真的刮目相看了,发现这小姑娘的一张嘴巴其实也挺厉害的。
玩一玩,好像有点玩脱了。
他手?握成拳轻抵着下颌,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其实那天我就?想跟你聊一聊的,只?是临时有点事情?,回来时你就?走了,误会就?这么产生了。先前的冒犯皆是无心之失,许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抬起茶杯,笑望着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笑起来实在周正俊朗,如朗月清风,徐徐拂过山岗,让人心间?暖意融融。
许栀不太自?在地举杯跟他碰了一下,语气已经软下来:“你要跟我聊什么啊?”
其实问?出这句话之前许栀就?已经明白了。还能聊什么?他这样的身份,能跟她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小职员聊什么?
他们之间?,也就?那一次越轨。
她都已经深深忏悔了,偏偏他还不依不饶的。
这么想开口的话也没客气:“你不会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吧?我可?没钱赔哦。”
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
又一想就?觉得?自?己?想多了,他应该不至于。
但他找她旧事重提这事儿本身就?挺反常。
她心思转沉,低头喝茶,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有点像虚张声势无能狂怒。
费南舟一直望着她,待她安静下来才说:“说完了?”
许栀红着脸,再也没有旁的话了。
费南舟也发现了,她紧张的时候就?容易话多,叽叽喳喳像只?小鹦鹉似的,不过不讨厌。
“你说吧。”见他半晌不开口,许栀又不安了,偷偷地去看他。
她决定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你要听我说吗?”他清浅笑开。
许栀脸更红,难得?乖巧地点一下头。
费南舟的神情?也难得?那么温柔,说出话的话四平八稳,却仍是那么语出惊人:“许栀,你没看出来我在追求你吗?”
如果不是她此?刻没有在喝茶,她一定会被呛到。
对不起,她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一上来就?是一顿软硬兼施、威逼恐吓,谁家追人是这样的?
许栀看着他的目光欲言又止。
“没关系,你说吧。”费南舟略略抬手?,给了她免死金牌。
许栀这才开口:“其实你是想睡我吧?”
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