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这周围的一切好像与他隔绝,又好像深深牵制住了他的身体,他是活着的,因为每走一步,自己都能感觉到。可自己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呢?

想来想去,这七夕节既然得不了良人之乐,那总得的点口舌之欢。他还记得这南市里有一家小吃摊子,每到七夕就会做巧酥。他之前最是喜欢,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出门之前还跟萧文宇说了,若是他回来晚了也不必担心,他只是去南市吃巧酥去了。

可先人说的好,往事如流水,他也不可能事事巨细,稍有疏忽就忘了某些重要的事情。

比如,梁玉琨也知道这家店铺。

看着坐在店里的梁玉琨,燕琼只想转身离开。可对方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一见着他就热情亲昵地喊到:“小琼,你来了?快坐下来,我让店家再上盘子巧酥!”

燕琼不想搭理他,可店家却是迎了上来,拿走他手里的伞,笑着说到:“我这店今晚上也就接了您们两位客人,这位郎君里面请吧。”

听店家这么说,燕琼也不好冷了人家生意。面色难堪地走到梁玉琨面前,坐下。

“怎么如此难看的脸色?”梁玉琨笑着问到,“难道是因为今晚没去宫宴?也是,以前七夕咱们总是在宫里一起过的。你嫌宫里的歌舞猜谜无聊,好几次都拉着我偷跑到宫外,看杂耍放河灯,然后再来这里吃巧酥。”

“难为太子还记得。”燕琼不想听他说过去的事情,“今日宫宴,太子不应该在宫中吗?”

“你也知道,宫宴也就撑个开场,而后多是女眷们的游戏,我一个男子也不好参与。”他给燕琼盘子里夹了一块巧酥,似是感慨地说到:“想想上次咱们一起来这店铺吃巧酥,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还记得那时,你吃的太多,结果撑得走都走不动,非要我背你回去。哈,现在啊,我可背不动你了。”

尽管燕琼不想回忆起曾经与梁玉琨的一切,可一旦对方提起,曾经的画面就历历在目。不管当时是有多么开心惬意,如今再回首就只剩哀叹折磨。燕琼不想和梁玉琨打哑谜,他冷声问到:“太子殿下,臣是一介武夫,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不必屡次三番地拐弯抹角来试探我。”

梁玉琨的笑容僵在脸上,在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已经让他习惯了循序渐进,如今燕琼却是直指问题。不过他也知道燕琼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小时候虽说看起来是自己让着他,其实燕琼也是对他百般包容。正是如此,他对燕琼的回来既期待又恐惧,他怕再见到的燕琼,不是曾经那个言笑晏晏的人,又期待这个人会和以前一样,对他百依百顺。

可时间却是无情刀,将人的容貌和性格变得越加凛冽分明。

略微迟疑了一下,梁玉琨说到:“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让我们回到过去的关系。”

“回到过去?”燕琼觉得这话十分可笑,“太子殿下,您饱读诗书,得圣人之言,您觉得时光回溯这种事情可信吗?”

“我知道我是痴人说梦话,毕竟我是梁氏子孙,你的父母亲人都因梁氏而死。可我身为人子,身为人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无辜冤死,我要为他讨回公道啊!”

燕琼冷笑一声,问:“若是如你所言,你当初就应当连我一块杀了,而不是给我留下这眉上的刺青。”

“我为何如此你应该是理解的啊。”梁玉琨的语气有些激动,他曾经是真真切切地想要这个人活下来,哪怕是这辈子都不相见。“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明白吗?我一直以为这世上你最懂我,会对我不离不弃。只要是与你一起,便再无烦心之事。自你离帝京,我心里梦里都是你,每次想你的时候只能吹着折柳,想着你也一定是与我同样的心情。我知道你因为面上的刺青恨我,可我也是迫于无奈,我是为了救你……”梁玉?Z眼中满是疼惜,他忍不住去摸燕琼眉角的刺青,还未碰到就被对方抓住了手。

“以前我也这么想,可现在不会了。”燕琼冷声说到,“梁玉琨,从十五年前,我的面上被一针一针地留下这道耻辱,这道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