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乎我错了。
这样一个风流浪子,也会尘埃落地。
我心头一阵绞痛,仿佛在最稚嫩的心脏插了一把刀。
凛冽,尖锐,冰冷。
连我都讶异。
最该高兴的我,此刻却难受到发疯。
我凭什么难受?
相别两欢,形同陌路本就是我所言。
爱着我该爱的男人,过着本该属于我的安稳人生,不必在崖边胆战心惊讨生活,有什么不好。
他终于不再纠缠,放手的干脆利落。
那个凛冽猖狂的男人,那个令我心神荡漾却又畏惧彷徨的男人,到底是从我的世界渐渐消散。
他即将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他们会做我与他做过的一切。
依偎,亲吻,欢爱,日夜纠缠。
可我凭什么痛苦?
我想不通,猜不透,道不明。
我不顾一切要把这感觉从我脑海中驱逐。
我用力攥紧一块玻璃碴,尖锐的边缘刺入掌心,竟不觉疼痛,只是呆滞望着一地狼藉。
督军听到炸裂的动静,扶我起来,捧着我的脚仔细检查,问我割伤没有。
侍者扫干净碎渣后很快退下。
我手心攥着的玻璃被督军一点点抽走,尖锐的边缘割裂皮肉。
我疼的回过神。
督军捏着那枚染血的玻璃。
他一动不动凝视我面无血色的脸孔,问我怎么了。
我压下心口灼烫酸涩,喉咙无比沙哑说有点醉了,没拿稳。
他问我喝果酒也会醉吗。
我一怔。
艰难扯出一个笑靠在他怀中,说您身上荷尔蒙气息太浓烈,靠近就醉了。
他低低笑一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创口贴,很温柔贴在我伤口处,头也不抬对舞厅老板说。
“阿枭要结婚这件事很突然,也不知他怎样就松口了,我这个做义父的也很意外。”
舞厅老板说,“沈大少爷这些年忙于生意,这早定下的事就耽搁了,主要坤蒙老爷子特别欣赏他,赞誉后生可畏。他这种心狠手辣的老顽固,混出如此大势力,钱权遮天,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仇人遍地,不找个厉害的狠角色护着,百年后他女儿还能活吗?”
督军说坤蒙的图谋,他一早知晓。
舞厅老板暧昧笑笑,“况且坤老的独女萨娜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又救过大少爷的命,他不娶她就不嫁,男人嘛,食色性也,又痴情又貌美,还有背景的女人,换谁也抗拒不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意味深长,“沐廷啊,你这义子确实有能耐,你和坤老三十岁还在底下当马仔,沈大少爷二十七八就到了呼风唤雨的位置,加之与西北园区联姻,这势头很快要超过你喽。”
督军神色晦暗不明,问了坤蒙的地址,说改日拜会。
舞厅老板说在西郊一套四合院。
他们之后又谈了很多开药厂的生意事宜,气氛很融洽,一箱白兰地很快空了一半。
往常督军不会这样喝酒,他是很克制的男人。
今天许是高兴,贪杯了。
而我也魂不守舍,不管周围多热闹,都没抬头看一眼。
脑海不断重放火光中沈枭不畏生死笃定护我的场景。
他说过的情话,他难得地柔情,他触碰的温度,和那段不见天日却令我疯狂沉沦的禁忌之花,终究是彻底凋零。
这不是我期盼已久的吗。
可我还是心如刀割,窒息难受。
他们不再讨论坤蒙老爷子和沈枭。
舞厅老板招手叫来舞池中央一个波霸洋妞。
洋妞坐在他大腿上,嘴对嘴和他喝交杯酒。
舞厅老板问督军要不要,这些都是俄罗斯大波妞,进口的鸡才够味儿。
他色眯眯掐了一把洋妞的屁股,让她自己报出胸部的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