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耐心为我善后一切。

仿佛我什么都不用准备,所有麻烦,他都会替我扫清。

我却忍不住开口,“延叔,您怎么不问我这几天...”

他一缕缕别开我鬓角散乱的长发,捋到耳后。

“不问。”

我一愣,“为什么。”

“你若想说,自然会说,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

督军宽厚的掌心抚摸我的发,我的脸。

他的手很糙,很大,抚摸时会有点疼,一寸寸漫过,令我难以喘息。

我埋在他衣领里贪婪嗅着气味,“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督军身上的味道太清冽,太好闻。

水墨与白葡萄酒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像雨后初晴下,清澈的天空,令人向往。

他没有回答,从瓶中取出一株不知名的红花儿。

这花颜色真漂亮,一簇簇红色果子喜庆似灯笼,耀眼如晚霞,摆在那儿就令人心生喜悦。

我好奇拨弄它的小红果子,“延叔,这是什么花呀?”

“寂寞一株岚雾里,无人识是万年枝,这是冬青。”

冬青?

我曾听母亲说过。

冬青适应性很强,在寒冷的冬季依然能生存下去,是坚韧勇敢的花。

“喜欢吗。”

他瞧着我说。

我扬下巴,两条腿勾在他腰间晃了晃。

“这株花真漂亮,延叔会选,说您不懂女人心,我不信。”

督军搂着我,让我枕在他腿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拍我的脊背,耐着性子柔声说:

“只懂你的心,我的早早人比花娇,红色很衬你。”

我心里甜丝丝的。

素日不苟言笑的督军说起情话,真叫人听了酥骨头。

我忽然想起那件淡雅的白色旗袍,佯装生气说,“那沈夫人呢,延叔可懂她的心呀?”

他霎时沉默了。

正当我惴惴不安以为惹怒他时,

他淡淡说,“她,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他说这话时,表情似乎有些伤感。

我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喉间有些酸涩,“...延叔,她去哪了。”

“很远的地方。”

他面前书上,写着一首情诗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督军指尖拂过双那个字,若有所思。

烛火摇曳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忽然觉得他一点也不像那个身居高位,杀伐果断的沈沐廷。

恰恰相反,他低垂的眉眼让我心疼。

门此刻忽然响了一下。

一声督军刚出口,他做了个手势,那人住嘴,又退出去。

他起身,戴上了军帽,不染纤尘的军装之下,是他的笔挺刚毅,英姿飒爽。

他揉了揉我的头,“早早,早点休息,明天参加葬礼。”

我一怔,“谁的?”

“叶老前辈,前天失足落水,去世了。”

叶柏文的?

失足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