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歆却再没把视线落回到男人的身上，她知道男人向来不喜她“垂涎”他的身体。

尤其是，结束了以后。

他和她默认的规矩，他站起来的那刻，即结束。

这场游戏，从来由不得她。

他也真是个冷情的男人。

她略带伤感，在心里苦笑。

穿着整齐的男人用一身考究的西装遮掩了斑斓的肉体。霍霆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眼睛偏了偏落在女人身上，神色怔忪。

快要半年了呢，他心想。这个女人也真不反抗也不挣扎，任由他随时随地一个电话就能叫过去。

两个人都是刚刚入圈的新人，对一切都懵懵懂懂，就这样你来我往试探着磨合了几个月，倒也勉勉强强能够处到一起。最初她握着鞭子还会发抖呢，现在的她…

肩膀突然刺疼，霍霆眸色微深，现在的她偶尔还是会手抖，而他还是…忽略了他在调教过程中享受过的快感，霍霆定了定神，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瞧不起她。

哪有S是这个模样的呢？面对他的时候连头不敢抬，握着鞭子的手那么娇软柔弱，一点尊严都没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动不动就跟他道歉。

霍霆不止一次地感到失望，她不是他的理想型。而且说来可笑，明明她才应该是主导的一方，可实际上，跪着的他才是说了算的那一个。

他曾看过不少圈子里的视频，镜头中的女人无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那些女人是真的不把男人当一回事，她们看男人的眼神，好像是在打量一件玩物。

姜歆和她们都不一样。

姜歆的眼睛，荡漾着微光，满满地都是他，那是注视爱人的眼神。看得霍霆心慌意乱，偶尔对上她的视线，他甚至还会生出欢喜和骄傲。

可霍霆觉得自己不爱她，这样窃喜的情绪他从未体会过，总有什么不受控制地在心里扎根发芽，令他忍不住逃避。

霍霆心不在焉，姜歆更是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即便不看他，她也能感受到他对她些微的情绪变化。每一次都是如此，他的肉体陶醉地射出片片白浊，他的声音却冷静自持，一点看不出来他的投入。

他对她从来都不是满意的，姜歆神情低落，她想他是看不起她的，他喜欢的女人该是瑶瑶那样，每一鞭都用力果断，每一个眼神都能让男人不自觉地臣服。

快要半年了呢，她也很努力地学着一个S该做的事，她想对他好，想让他觉得快乐。

可她太笨了，永远学不会鞭子甩出怎样的角度能让他兴奋，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活该他对她冷冷淡淡。

她叹一口气，只有她在日渐沉沦，而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放她离开，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每隔几日就叫她来一次。或许他根本不喜欢她吧，只是怕她将那晚的事泄露才这样绑着她。

姜歆沉默地看着男人打电话安排助理备车，握住了拳头，是时候下定决心做一些改变了。

“霍先生…”姜歆低柔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霍霆一怔，她从不叫他的名字，当然他也没允许过，只是今天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疏远。

他心头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滑过脑海，他回头看着她，“我一会还有个紧急的国际会议…”

话还没说完，姜歆就打断了他，“霍先生，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

连敬语都用上了，霍霆站着不动，看着姜歆一步一步走过来，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霍先生，我想离开了。”

她很平静，眼里没了往日闪烁的情意，脸颊也不会因为对着他的眼睛而害羞得发红，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淡定，也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硬地跟他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您可能担心我会说出一些事，可这半年您大概也了解我不是个会搬弄是非的人，”姜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愿意离开这里，去人烟稀少的乡村生活，您可以继续派人监视我，就不必您亲自监视了。”

霍霆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