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要走,忽听温云曦道:“这斋菜确实不错。”那慢悠悠尾调中带着几分讥诮与嘲弄,“大哥当真是为祖母寻来了一名好厨娘。”

苏锦召身上如爬满了蚂蚁一般难受,默默福了一福,转身离开了。

一路心情不畅地来到斋堂后院,一入院,便见顺喜趴在一颗老菩提树下,扬着脑袋寻找着什么。

“顺喜,你干什么呢?”苏锦召好奇地问。

顺喜保持着屁股朝天的姿势,冲苏锦召招了招手道:阿姐!你快来看,树上藏着小松鼠一家!”

苏锦召大步走到顺喜身前,双手环胸戏谑道:“小松鼠没看见,大猴子倒是看见了一只。快起来吧,弯腰撅腚的,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顺喜一听,立刻乖乖地站了起来。

他擦了擦手上的土,笑问:“阿姐,你做好斋饭啦?”

“嗯。”苏锦召将自己的帕子递给顺喜,让他擦手,“你呢,饿不饿?”

“我还好。”顺喜擦干净了手道,“但如果再饿一会儿,我怕是连下山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锦召抿嘴一笑,将手中的油布包递给顺喜:“我才做了两个锅盔,快吃吧。”

“谢谢阿姐!”顺喜激动地接过油布包,拉着苏锦召在菩提树前的石凳上坐好,分了一张锅盔给她,“阿姐,你也吃。”

“我不饿。”苏锦召推了回去,“你吃,快吃吧。”

“那我吃了!”顺喜扯下油布,咔嚓咔嚓地吃起锅盔来。

锅盔又焦又脆,嚼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响,光是听着就教人嘴馋,且锅盔颜色焦红,色彩亮眼,内里的豆皮丝、海带丝香辣爽口,吃起来格外满足。

顺喜三两下便干完了一张锅盔,胡乱擦了擦嘴,继续干第二章,苏锦召在一旁看得又是欣慰又是焦心,忍不住提醒顺喜:“慢点吃慢点吃,当心噎着了,喝点果汁顺顺吧。”

顺喜的脖子上挂着竹筒水壶,里面灌着新鲜的橙子汁,听得苏锦召的话,立刻打开竹筒,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橙子汁,听话得宛若跟着妈妈去春游的小朋友。

苏锦召望着开心干饭的顺喜,心中那一点点莫名的邪火悄然散去。

“阿姐,老夫人和大夫人是给温大人祈福来了吗?”顺喜边吃边问。

“应该是的。”苏锦召目光沉了沉,道,“我瞧着老夫人心情不错,想来温大人在江州还算顺利,没有出什么乱子。”

顺喜闻言一乐,口齿不清地道:“温大人洪福齐天,就算遇见了危险也能转危为安的,阿姐不必担心!”

苏锦召听罢确实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紧锁眉头瞪着顺喜:“顺喜呀,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长着一张乌鸦嘴,还不赶快呸呸呸!”

顺喜一愣,匆匆咽下口中的锅盔,急啐:“呸呸呸!”他瞪圆了眼睛,赌咒似的说道,“温大人什么危险都遇不到!什么坏人都遇不到!温大人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苏锦召在心中许下同样的心愿:“好了。”她拍拍顺喜的手臂,“快吃吧。”

“嗯!”顺喜将剩下的大半张锅盔塞进嘴里,左右看了看没有合适扔垃圾的地方,便对苏锦召道,“阿姐,我找个地方将油纸收起来。”

“好。”苏锦召嘱咐,“别乱跑,赶紧回来。”

顺喜点点头,往前院去了。

空荡荡的后院里只剩下苏锦召一个人。

她目光放空,百无聊赖地东瞅瞅西看看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浓浓的孤独感与无助感,压得心口喘不上来气。但仔细想想,她现在的日子衣食无忧,和顺喜在尚书府一切顺利,生活简单而充实,似乎并没有什么糟心的事。

可是,她就是被一股莫名的,说不清楚的忧愁包围着。

“你不去前面伺候着,怎么一个人躲到这儿来了舊shígG獨伽?”

正顾影自怜,伤春悲秋,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人,冷漠而嘲讽地说道。

苏锦召一怔,回头一瞧,却见一身绛紫长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