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爹地……”许衿悠继续呢喃,眼睛闭着,那长长的睫毛一下下的动着,带着让人怜惜的孱弱:“我好热,好累,我活的……好辛苦。”

最后三个字声音特别低,且重复了两遍。最后说完,眼角滑下来的一滴泪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挺挺的扎在了裴二少的心口上。

他的怒火瞬间如被洪水浇灭,除了心疼便是怜惜,再无其他情绪。

他握住她滚烫的手,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道:“乖,没事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有事,”许衿悠声音哽咽。她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水,不停的从脸上落到枕边。

裴云骁第一次觉得有些束手无策,铁汉绕指柔ing,他顾不得别的就躺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轻吻她的眼角,语气三分烦躁三分紧张四分束手无策:“别哭……不准哭!”

许衿悠此刻仿佛完全成了一个孩子,烧的迷糊竟蜷缩在他怀里,可怜兮兮的叫了声:“爹地,我好想你。”

“……”裴二少眼角一抽,心里无数mmp划过,手却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脊:“乖,爸……也想你。”

其实,许衿悠还有理智。她确实很难受,但不至于烧到连人都分不清的地步,裴云骁对她的态度也让她心中复杂。可这眼泪流着流着便成了真的,其中有着委屈、宣泄等等。

谁都不知道自从那一天出了事后,她连哭都只能一个人打碎了血泪往肚子咽,她没有父母,没了宁尘,她是白家人的希望,自然要露出最坚强的一面。在人前,她必须要是那副强大的样子。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没有人问她累不累。

“宁尘,宁尘……”她低低的叫着心爱之人的名字,一声一声尽是肝肠寸断的绝望。

裴云骁很不高兴,嗯,不高兴!知道怀中的人烧没了理智,他毫不掩盖脸上的表情泄露,可偏偏她的颤抖又让他甩不开她,那种入骨的悲痛更是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和个死人叫什么劲?许衿悠再爱白宁尘又怎样,人不照样还是死了!

裴云骁闷着气想着,用袖子粗鲁的擦着她的眼泪,听她还在叫,他倏然用手幼稚的捂住了她的嘴,黑眸一瞪:“老子在这呢,喊魂呢你!”

敲门声突然传来,是医生来了。医生和裴家几十年的交情,是为数不多的裴云骁所信赖之人,所以他有他所有住处的钥匙,以防万一。裴云骁听见声音慌忙把许衿悠放开,坐的端正:“进来。”

医生进门就看见盆中的水、毛巾和放在一边乱七八糟的医药箱,他挑眉诧异,除了乔若妍外,他第一次见自家小少爷如此细心的照顾一个女人。

裴云骁咳了声:“刘叔,你给她看看。”

“好。”刘医生点头。

半晌,“小少爷,许小姐就是着凉高烧,我给她打了退烧针,今晚出出汗,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裴云骁这才放心:“明晚你再过来一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