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看上去爽朗又自信,却像只小狗一样对他摇尾求夸,苏伶一直知道这青年心悦他,但没想过对方真的能放他自由。
“……解除了。”心重重跳动两下,他抬手按住,眼神复杂定定望向青年,自己一定是被控制久了,白江月以前那样对他,现在只不过是给他解了蛊,他居然觉得这青年的笑容如此温暖!
“多谢白教主。”苏伶的思绪也混乱,小时记事不清,过去的二十多年一直作为工具而活,如今刚摆脱了工具的禁锢却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但是这圣月教的右护法他肯定是当不下去了。
白江月又何时看过苏伶这般迷茫的模样?苏伶在他眼里一直是锐利冷淡的、镇定自如的,他从小被苏伶教导长大,在他心里早已是半个师长,虽然他也做了许多欺师之事,但他内心的怜惜感从没有如今日一般强烈。
他把苏伶带上地面,回到苏伶原来的寝屋,沉默片刻缓言:“苏哥今后有何打算?如果不想在圣月教我送苏哥下山。”
“我……下山。”苏伶自从十岁来到圣月教,这些年出教次数屈指可数,根本不知外界河山,他想先游历一番。
“那这个给苏哥,”白江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口袋,拿出一粒药丸,“服下后调息一刻钟,苏哥就可恢复内力。”
苏伶接过药丸,心脏似乎又重重跳动两下,他一仰头服下药丸,当即打坐调息,一刻钟后果然内力复原。
白江月一直在身边默默看着苏伶,见他彻底恢复后观他面色红润,于是开口:“……苏哥,或许你想知道白枫目前的下落,他还没死,苏哥可想亲自动手杀了他?”
什么?苏伶以为白枫早被白江月所杀,还遗憾不能亲自为自己报仇,此刻听说还有手刃仇敌的机会,不免双手汗湿呼吸加快:“他屠你全族,你还留他一命?”
被苏伶眼中爆发的光彩所摄,白江月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脑子解释:“我只是废了他武功断了筋脉,其实我本想在你面前杀了他,就留他到了今天,直到今早才知道苏哥你一直受他蛊虫控制”
“带我去。”苏伶抓起挂在壁上的配剑走出房门,回头望向白江月。
“好。”白江月笑道,追上苏伶的脚步带着他走向白枫的寝宫,“他一直被我关在他那屋子里,就等苏哥你给他最后一剑……”
后面跟着苏伶说了一路,看起来竟像是几年前白江月还未下山历练时的日常景象。
然而等到了白枫住处,二人周身气势均一变,苏伶走到床前凝望着熟悉的摆设,他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忍受白枫的折磨,他还能亲手为家人报仇……
“这不是苏伶?你倒是好,往后没了我也有白江月满足你”躺着床上的人浑身血污,再也不见昔日圣月教主的威严,可说出的话仍具挑衅之意。
苏伶冷笑一声:“二十几年前你杀我全家,屠白江月满门,如今你的处境正是应得的下场。”
白枫口中也都是血,他被呛的干咳几下,大喘着气道:“能让白江月叫我爹这么多年,能操你操这么多年,我已经满足。倒是你们两个,在我的阴影里活一辈子,我即使死到临头又有什么不满意?”
“真看得起你自己,”白江月轻嗤一声,“告诉你个秘密,你的整个圣月教都要没了。”
“什”
“没错,你的魔教已经被我解散了。”
白枫被激得胳膊都差点抖动起来,充满恨意的眼神恶狠狠盯着二人:“你你这个”
“少废话。”苏伶果断提剑,剑光一闪刺向白枫心脏,让他在极怒之中断了气。
大仇得报,苏伶内心却无比平静,想象中的激动畅快不剩多少,也许是在日复一日的控制中他早已习惯收敛自己的情绪,也许是随着白枫的死他彻底斩断过去,今后是更美好的生活。
静默在二人之间游荡,白江月看上去也没多大波动,就像死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你不可能解散圣月教,”最后还是苏伶先开口,转向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