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太常痛苦地直挠头,怎么会这样啊!

承恩公,你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啊,是韩王要这么干的!

他火急火燎地进宫,把这事儿给奏上去了。

圣上听后默然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摆摆手,叫麻太常出去了。

……

等阮仁燧和德妃知道这事儿的时候,那边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阮仁燧就觉得还挺不可思议的。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上一世费氏夫人也与承恩公闹过这么一场,只是结果却远不如今生来得迅疾,一直到她病重垂危,快要离世的时候,才有了结果……

没想到今生就这么痛痛快快地分开了。

真不错!

易女官冷笑着说:“承恩公世子也算是废了,费氏夫人白生养了他一场!”

义绝的事情公布出去,承恩公颜面扫地,世子去规劝母亲,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却被费氏夫人拒绝,少年人恼怒之下,说了些很不中听的话。

一把年纪了,还把家丑大张旗鼓地张扬出去,真是不知羞耻!

德妃听了不禁怫然,又觉得费氏夫人实在可怜:“后来呢?”

易女官理所应当道:“傅氏夫人笑了笑,做主叫人把他押出去打了二十板子世子觉得父亲欺负母亲是等闲之事,那母亲教训不孝的儿子,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顿了顿,又有点幸灾乐祸地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费氏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阮仁燧:“……”

阮仁燧心想:也算是回旋镖了。

总而言之,清明节宫宴上的风波,就此暂且落下了帷幕。

承恩公夫妇就此决裂,昔日姻亲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倒是叫神都城里的人着实唏嘘感慨了一阵子。

……

在办完和离手续之后,费氏夫人协同母亲傅氏夫人,很郑重地往夏侯家投了拜帖,下个月费家北府老太太设宴,也专程打发人给夏侯家送了帖子,前后两回,倒是叫夏侯夫人有些受宠若惊了。

本来也是,夏侯夫人的丈夫已经去世了,二房老爷虽也在做官,但因为年纪和资质等客观因素的限制,官位并不算高,起码远不如德妃在宫里风光体面。

是以此时此刻,夏侯家并不算是纯粹的文官门庭,倒是外戚的气息更重一些,平日里往来的也多半是勋贵和宗室,同费家这样颇有盛名的文官门第交际地反而少了。

时下品评门第,看的是家风,看的是对于子女的教养,看的是为官之人的风评,持家之人的手腕。

费家人好读书,有雅望,向有令名,是文官门庭中的翘楚,如今这样客气又礼敬地上门,实在是叫夏侯夫人惊愕,回过神来之后,又不免觉得脸上有光。

因为诸多不太好明言的原因,夏侯家的名声其实不算太好的……

夏侯夫人极其隆重地在家里准备着迎接贵客,不只是她,二房、三房的人也很乐意来搭把手。

如是等费氏夫人和母亲傅氏夫人到了,也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过于客气了……”

费氏夫人是为了先前皇长子在宫里的仗义执言,专程来夏侯家致意的:“难为皇长子殿下如此年幼,就有这样的气度,行事又如此温厚,可见是德妃娘娘教抚得好,皇子也天生聪颖。”

这话简直是说到了夏侯夫人的心坎里,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女儿好,外孙好,都好!

从前德妃身上的诸多争议,费氏夫人自然有所耳闻,只是近来所见所闻使然,她又觉得传言未必就是真的。

且退一步说,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呢?

当日宫宴的事情,她的堂侄女嘉贞娘子一五一十地讲与她听,坦白说,事情其实同皇长子没什么关系的,但他还是开口了,说的话也很条理,这样的孩子品性怎么会坏呢。

而德妃娘娘能够养育出这样的孩子来,就算是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