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现在,她就很喜欢跟韩王妃探讨这种让她觉得云里雾里但是又很高端的话题。

所以她就得为此付出一点代价:“真是有劳王妃了,我还不走,估摸着得在这儿待一会儿呢……”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流了两条宽宽的泪。

韩王妃就叫人赶紧回府去取书。

这时候底下有敲钟声传来,她听了神色一正:“诗会马上就要开始,我得下去了。”跟室内几人道一句别,匆忙下去了。

声势浩荡的海棠诗会,就此拉开了帷幕。

韩王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也没再回自己那间房里边去,就顺势在这儿扎下根了。

这间房里有两扇窗户,好在开得很大,足够叫屋里边四个人都近前去坐下来。

德妃拖了把椅子过去,抱了儿子在膝上,韩王见状就去了另一边儿,三个人一起兴致勃勃地向下张望。

圣上坐在厅里,不急不慢地在削苹果。

阮仁燧趴在窗台上,目光四下里搜寻着,找到一个认识的,赶紧指给德妃看:“林尚宫到那儿去坐了!”

过了会儿,又说:“大姐姐他们在那儿!”

还说:“小姨母!”

把德妃给烦得呀:“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阮仁燧就悻悻地不说话了。

评委入场了。

俊贤夫人作为东道主,必然是在的。

韩王妃与褚侍郎也是先前就见过的。

此外还有集贤殿的邓学士,礼部的孙侍郎,国子学的陶祭酒,以及压阵的宰相、告病了一段时间的丁侍中。

七个人。

阮仁燧瞧了眼丁玄度,忍不住去搜寻柳直这两位后来成为翁婿了嘛!

因为参赛的年龄限定在了十岁到三十岁之间,是以十位入围者实际上都是青年俊彦,且模样多半都生得不错。

柳直、包尧音、杜崇古和费文英都算是美男子了,担得起一句相貌堂堂,然而较之出身英国公府的裴六郎,却仍旧逊色一筹。

世家大族滋养出的贵气青年,风流蕴藉,举手投足之间,都自有一股潇洒不羁的俊采。

阮仁燧甚至于瞧见有许多小娘子在观众席里举牌,上边还写着“裴六郎必胜”的字样。

秘书郎陈文琳算是相貌平平,肯定不丑,但也没多漂亮。

嗯,只点评男入围者的身材和外貌,不说女入围者的。

决赛最先做的是展示入围十个人中选的那首诗,以此向大众展示他们的确有入围决赛的能力,在此之后,才是评委共同探讨命题,随机抽取,限定韵脚,现场赋诗应对。

为了防止评委根据入围者的笔迹判断出诗文的主人,所以如科考一般,先使人誊抄七份出来,而后分别送到评委们面前去。

决赛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命题,是咏史。

很简单。

只是上限很高,下限也容易很低。

俊贤夫人当众点了一根香,将其立在香炉之中。

待到这根香燃尽,没有交付诗文的,就视同为放弃。

一根香烧完,所有人都交了答卷。

评委们旋即抽取了第二个命题。

羁旅。

这个命题稍显棘手因为入围者们都是年轻人,相对而言,缺少对于这两个字的感悟。

俊贤夫人点燃了第二根香,同时,上一轮比试的十首诗誊抄结束,侍从们迅速呈上,交由评委们进行审阅。

议论声如海上波涛,此起彼伏。

台上的入围者们还在构思着第二首诗。

压力和干扰也是比试的一环。

有专人用一人多高的纸张誊写了这十首诗出来,悬挂于厅内,供所有人参与评议,同时,另有嗓音清亮之人往门外去诵诗与楼外人听。

德妃在窗边听着,只觉得哪一首都好,可叫她说哪里好,她又说不上来。

阮仁燧扭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