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背着手,好整以暇地过去,神色随意:“我知道,你不是杨七吗?世子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

杨七被他点破身份,只觉得是一盆冷水忽然间泼到了身上,剩下的那七分醉意又消减了三四分:“……你知道我?”

这说话的功夫,侍从已经拎着那条花蛇过来,动作相当麻利地往杨七裤子里边一丢,紧接着又极其利落地重又帮他把腰带给束上了。

杨七还在想“这小孩儿知道我是谁,怎么还敢这么对我?”,又因为醉意消减了许多,觉得这小孩儿的脸庞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正想着呢,按住他的侍从松开了手,一条凉凉滑滑的东西在他大腿上蜿蜒扭动起来

杨七大惊失色,惊惧不已,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一边拍,一边打,好像是发了羊癫疯,在跳一支稀里糊涂的乱舞。

裤腿儿扎在靴子里边,腰带又重新被系紧,杨七这么一站,那条蛇紧跟着落到了腿弯处,生物的本能使然,立时便循着他的腿开始往上爬。

杨七感受着大腿皮肤传来的凉滑触感,只觉魂飞天外,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地用手去抓

只是那条花蛇原就是个活物,陡然给关进了上下无门的裤子里边,又有外力来捉,哪会安生?

立时就扭动着挣扎起来。

杨七哭爹喊娘,一时蹦,一时跳,一时捉,一时摸,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这边闹起来的动静实在不小,围拢过来的人多了,不免有人过来替杨七说话。

“……他带着蛇在闹市行走,是有些不妥,只是你们如此恃强凌人,只怕更加不妥吧?”

阮仁燧瞟了这中年人一眼说:“你知道他之前是怎么带着蛇在这儿为难茶楼主人,吓唬别的客人的吗?”

那中年人听得一顿,沉吟几瞬之后,终于道:“只是依当下的局势来看,就算他真的那么干了,影响只怕也远不如你所作所为更大。”

他肃然道:“他倚势凌人,你不也是如此?”

这要是在前世,阮仁燧十七八岁的时候,他或许会很认真地拉开架势,跟这人争辩一场。

只是换成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个兴致了。

因为!这种人!

就是他在基层工作的时候!

最讨厌!遇见的!那种人!!!

就像杨七一样。

他倚仗着家世欺凌茶楼的老板称心娘子,欺负茶楼里的客人。

他没强抢民女,没纠结家仆打断路人的胳膊和腿儿,可从某种程度上,他比那种人更可恶!

恶霸是明晃晃的坏,但杨七是可进可退、游刃有余的坏!

你跟他说道德,说法令,他用家世和身份压制你。

你用身份去压制他,他反过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倒要跟你来谈道德了!

重活一世,面对傻×,阮仁燧选择不解释,硬刚。

阮仁燧当下对着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说:“关你屁事啊,滚!”

中年人听得变了脸色:“你你是谁家的郎君?小小孩童,怎么如此桀骜……”

“再不滚,等那条花蛇腾出空来,我让人扒了你裤子,也放你裤子里溜溜!”

阮仁燧呵呵一笑:“这么心疼杨七,就来感受一下他感受过的吧!”

中年人:“……”

中年人脸色铁青,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杨七还在那儿跳踢踏舞,折腾了半天,只差没口吐白沫了。

到这时候,他什么体面从容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哆嗦着解开了裤腰带,把裤子往下一拉,几乎是哭爹喊娘地将那条花蛇释放了出来……

杨七的裤子还掉在腿弯那儿,这时候也没有气力去提了,瘫在地上,神情僵滞,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

那条花蛇也被他折腾得不轻,软在地上,连游走的气力都没有了。

阮仁燧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