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想了想,说:“大姐姐,你把《柏舟》背下来了吗?”
大公主摇头:“没有……”
阮仁燧就问她:“你为什么没有背下来?”
大公主有点心虚了,小声说:“岁岁,它好长好难啊……”
阮仁燧其实也这么想,《柏舟》就是很长很难!
他就用这件事来跟大公主举例子:“大姐姐,要是有个人一直在你旁边说你为什么背不下来?怎么会背不下来呢?”
“天呐,《柏舟》这么简单,居然有人背不下来!那时候你会怎么想呢?”
大公主怔怔地思忖了一会儿,脸上流露出愧疚的表情来。
她先抱了抱弟弟:“岁岁,谢谢你!”
又拉着弟弟的手,哒哒哒跑到杜崇古面前去,很不好意思地行个弟子礼:“杜太太,对不起,我之前说的话太没礼貌了……”
杜崇古受宠若惊,赶紧叫她起身:“其实也都是实话。”
他领着几位来客往里边走,捎带着苦中作乐地开解自己:“神都地贵,居大不易,多少人在外边跟人一起睡通铺呢,我们夫妻俩能赁一套两进的房子住,已经很不错啦!”
阮仁燧在旁边听着,心想:杜太太,后来你在神都安家啦!
又忽的想起来,杜崇古娶的是颍川侯府的族女……
正这么想着,就听旁边大公主有点惊奇地道:“杜太太的夫人也姓曾?”
她还记得之前颍川侯府世孙的事儿:“颍川侯府的人也姓曾!”
年轻的曾娘子也曾经听说过那边世孙同两位皇嗣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再听大公主说,便含笑解释了一句:“我们是同一个‘曾’字,只是传到今天,血脉上已经远了。”
又说:“我的先祖曾经官居岳州刺史,所以我们这一支就是颍川侯府岳州房。”
大公主听得似懂非懂。
她还理解不太了这些复杂的亲戚关系。
好在杜崇古与曾娘子也没打算叫两个半大的孩子理清楚这些,请他们俩入内坐了,又开始煮茶待客。
阮仁燧一进门就瞧见案上摆着几丸清洗干净了的鲜姜,心里边还很纳闷儿呢,放这东西干什么,难道要请客人生吃姜?
这会儿坐下来了,就见杜崇古从旁边拿了个不大不小的石臼,选了颗不大不小的姜丸丢进去,有条不紊地开始捣弄。
旁边曾娘子往碗里放了一点茶叶,一小撮儿盐。
他们家用的碗也很大用沸水冲开,末了又把杜崇古刚刚捣烂的生姜加进去,再添一把炒得酥脆的豆子,撒一点黑芝麻进去……
刚沏出来的热茶被送到了他们面前来。
阮仁燧和大公主看得震惊又新奇。
小时女官倒是真的懂行:“是姜盐芝麻豆子茶嘛,我之前有试着做过,选一点芝麻,打碎之后用糖来炒,最后再加进去,味道会更好一些!”
曾娘子脸上的笑意因而愈发生动了一些:“这是岳州待客的习惯,叫我带到这儿来了。崇古说这事儿新鲜,两位皇嗣说不定会喜欢,做了叫他们来品鉴一二。”
说着,眸光柔和地看了丈夫一眼。
阮仁燧低头闻了闻,觉得这碗茶香的怪有意思的。
大公主想喝,只是被保母劝住了:“您还是再等一会儿吧,现在喝会被烫到的。”
姐弟俩像两只焦躁的小动物似的,绕着面前的两碗茶打圈圈。
窗外一从蔷薇花开得正好,惹得一群蜜蜂在那儿嗡嗡震翅,再远一些的门外,有人在叫卖艾草和粽叶……
杜崇古禁不住感慨了一句:“紧接着就是端午了。”
阮仁燧听那商贩叫卖的声音很有趣,“艾草~粽叶~”,就跟在唱曲儿似的
反正面前这碗茶一时半会儿地也凉不了,他一骨碌从椅子上滑下去,说:“杜太太,我想出去看看!”
他这么一下来,大公主也坐不住了:“我也想去看看!”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