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悄悄叫了唐氏夫人来,说:“不然就先把婚约搁置着,再等等看,要是有好的,就把他们蹬了!”

想了想,又以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说:“成婚了也没什么,反正是娶夫,大不了过两年找茬儿休了他,咱们再娶一个好的!”

唐氏夫人:“……”

真是好灵活的道德底线啊,婆婆。

……

宫里边德妃知道这事儿,不免也觉得唏嘘。

她私底下跟易女官感慨,说:“勋贵门庭里边,男也好,女也罢,嫡也好,庶也罢,差别其实都不大。”

“诸多子弟里,只有一个人是真正的赢家那就是袭爵的那个人。”

世孙虽然张狂过,犯过错,但他毕竟是世孙。

终有一日,偌大的侯府终究要交付到他的手上去。

就凭这一点,他在婚嫁市场上的优势,就被拉到了无限大。

易女官少见地附和了德妃一句:“确实如此。”

默然片刻之后,又说:“曾二娘子……真是可惜了。”

阮仁燧看看德妃,再看看易女官,心里边充斥着一种智者看透了未来,但却无从言说的寂寞感。

再过二十年,局势就变了……

不,甚至于用不了二十年,十年就行。

因为就在这几年间吧,曾二娘子会生下他阿耶的梦中情孩。

同时投身官场,开始她的仕途一生……

嗐,不过这事儿其实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阮仁燧从座椅上跳下来,背着手,慢慢悠悠地往崇勋殿去了。

德妃在后边叫他:“你上哪儿去?”

阮仁燧说:“我去看看我阿耶!”

德妃乐见他们父子俩培养感情,也就没有阻止,只是嘱咐了一句:“要是你阿耶在忙的话,可别去打扰他呀!”

阮仁燧老神在在地应了:“好的,好的。”

他身体一向不错,也没叫轿辇,一路走走停停溜达到了崇勋殿,又往书房那边走。

宋大监瞧见他就笑了:“小殿下过来啦?”

阮仁燧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问:“里边有人在吗?”

宋大监就说:“您现在外书房那儿等等吧,陛下在里头跟几位朝臣说话呢。”

阮仁燧也就应了,略过了会儿,就趁人不注意,钻到里边去,隔着厚重的帷幕,探头去听到底在说什么。

有人在说过段时间要举行小金榜试的事情。

阮仁燧知道,所谓的小金榜试,是世宗皇帝时期才开始实行的策略。

之所以叫小金榜试,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中进士又被称为金榜题名,而通过这场考试的学子们的含金量仅次于进士。

其二嘛,则是因为这场考试都在殿试结束两到三个月之间举行,算是紧随其后。

这是给皓首穷经却不能中举的非顶尖才子们留的一条道路,虽然难度仍旧很高,但较之科举中进士,相对还是要简单一些的。

录取的人数大概是新科进士的两倍,其中排名靠前的一半可以得到往六学二馆去任职的资格。

靠后的那一半,多半就得去地方上打转了。

不过总归也算是入仕了。

新科进士初次授官,多半是从七品,小金榜试登科的这些人,初次授官就要低一些,多半是从八品,好一些的是正八品。

宫里边林尚宫的女儿,就是小金榜试登科,又因为名列前茅,最后被选入国子学的。

阮仁燧知道这是大事儿,也不过去搅扰。

再过了会儿,又听人说起南边有个什么部族要上京来拜谒帝后。

阮仁燧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放下心来,从帷幕后边钻出去,声音脆脆地叫了声:“阿耶!”

他忽然间冒出来,圣上竟也没有露出讶异之色来,瞧了他一眼,很随意地问了句:“你怎么过来了?”

阮仁燧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