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娘子挨着瞧过,选了十份风格和画工符合要求的,请入选者来进行复试。
然后美滋滋地选了四位女性画家和一位男性画家。
不是不想选五位女画家,是因为这十个人里边就只有四位女画家。
有个落选的男画家愤愤不平:“你就是有所偏颇……”
“胡说!”
孟四娘子把脸一板,指着被自己点进去用以显示政治正确的那个男画家说:“哪里偏颇了,标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好吧?!”
“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
“怎么人家能中选,你就不行?”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真有意思!”
男画家哑口无言:“……”
如是等人走了之后,孟四娘子才问入选第一的那位画家:“这位太太,请问您贵姓?”
那位画家微微一笑,向她行个平辈礼:“娘子太客气了,免贵姓钱。”
……
窗外天光朦胧,将亮未亮。
阮仁燧听见啪嗒啪嗒的落雨声。
因时节和煦,殿内的窗户半开着。
他瞧见窗外的蔷薇花在雨中轻轻地摇晃着,那雨珠落在粉红鹅黄的花瓣上,为其镀上了一层晶莹。
真美。
这种时候,就适合听着雨声,舒舒服服地睡个回笼觉。
他一觉睡到了雨歇天晴,醒过来洗了把脸,吃得饱饱的,闻着含着水汽的空气实在是很好闻,预备着出去走走。
德妃趴在窗户那儿叮嘱他:“刚下过雨,地上滑,你小心点别把鞋弄湿了,脚会难受……”
这话都没说完,阮仁燧就“啪”一下,跳进了庭院里因为地砖稍矮而积攒出来的一片小水坑里。
积蓄的雨水“哗”一下溅出来了!
德妃:“……”
德妃懒得管这个冤种了:“去吧去吧。”
又叫保母去找替换的衣裳和鞋袜,带着一起出去:“等他玩够了,就找个地方把湿了的那身换下来。”
保母应声而去。
阮仁燧背着手边走边跳,实在觉得很有意思,再看旁边侍从们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不免颇觉落寞。
跳水坑多好玩儿啊!
春夏之交的雨水是柔软的,介乎于温与凉之间,踩在上边,多舒服!
如是走了约莫一刻钟,阮仁燧终于遇见了一个能理解他的人。
路边的樱花树早已经开败了,倒是那翠色的新叶郁郁葱葱。
贤妃撑着一把油纸伞,很无奈地立在樱花树下。
樱花树下的另一边站着大公主。
她没有撑伞,神情兴奋,特别警惕地盯着贤妃。
贤妃手扶着樱花树的树干,说:“我要摇咯?三、二、一……”
说完,手臂发力,猛地一晃。
樱花树的树冠上积蓄的雨水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哇!”大公主尖笑着跑开了。
这一跑叫她瞧见了弟弟,当下停下身来,头脸湿漉漉地跳着朝他招手:“岁岁!”
姐弟俩聚在一起,像两只快乐的小狗一样,开始聚拢在樱花树下,开开心心地玩“我要晃晃树看谁躲不开掉下来的雨水但是即便被淋湿了也很高兴”的小游戏。
贤妃被解放出来,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将油纸伞收起,递给随行的侍从,自己含笑慢悠悠地跟在两个孩子后边儿。
这条宫道很长,过了樱花开放的时节,相应地管护也少了。
春夏之交的雨水又多,旁边石砖上已经生了青苔。
大公主跑得很快,刚下过雨的地面上又有积水,再加上湿滑的青苔加成,贤妃都没反应过来呢,就听一声闷响,紧接着女儿就一屁股摔倒了。
她吓了一跳,那么响的一声!
紧赶慢赶地跑过去,就看女儿躺在地上不动了。
老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