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夏侯夫人说:“你今下午没瞧见你二叔家那个小子?”
她压低了一点声音:“比咱们殿下还大几个月呢,吃饭还得人喂呢,不喂就不吃!”
夏侯夫人要是不说,德妃还没想到来吐槽这事儿呢。
“那孩子是不是这儿有问题?”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有点担心,又有点嫌弃地说:“不行就找个太医来看看,吃着东西呢,忽然间爬到地上去了……”
夏侯夫人:“……”
夏侯夫人心绪复杂地想:你小时候也这样!
德妃却是无知无觉。
她就养过阮仁燧这么一个孩子,吃喝拉撒又有乳母保母们照顾着,还真不觉得照顾孩子有多辛苦。
尤其阮仁燧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儿,饿了渴了拉了都知道说,吃饭就更不用教了,他还不喜欢叫人喂呢!
以至于德妃这个母亲对于三岁小孩儿的真正表现毫无了解……
今下午见了二房的小孙子,就疑心那孩子是不是个傻子。
那边阮仁燧还在几口把狮子头吃完,又要了五丁包来吃。
夏侯家的五丁,是鸡肉丁、猪肉丁、鲜虾丁、春笋丁和蘑菇丁。
那包子的面皮发得软软的,咬一口上去,汁水横流,鲜香四溢。
阮仁燧吃美了,一双眼睛都乐颠颠地眯起来了。
德妃又有点好奇地问他:“知道韦家那口选婿钟是为什么响啦?”
阮仁燧的嘴巴还塞着包子,倒不出空档来。
夏侯小舅替外甥回答了:“老闻夫人和闻家的一位公子在那儿。”
德妃和夏侯夫人同时“哎呀”了一声。
德妃不由得道:“原来韦家的客人是老闻夫人?”
这位老夫人她是知道的,进了宫,到圣上和太后娘娘面前去都不需要见礼。
又说:“这位老夫人可真是好寿数,好福气,神都城里,少有能跟她相比的。”
阮仁燧上辈子其实没怎么跟这位老闻夫人打过交道,等到他成年,这位老夫人早已经故去了。
说实话他就连跟闻相公打交道的机会都不算很多。
这会儿听他阿娘这么说。还真是有些好奇:“这怎么说?”
德妃就说:“前边有个好爹,后边有个好儿子,撰书立说,堪称大家,年纪这么大了,身体还很硬朗,能吃能喝的,多好!”
再觑一眼夏侯夫人,意味深长地说:“人要想活得长久,那就得想开点,别成天盯着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任务,有心栽花,那花往往都不开!”
“……”夏侯夫人听得恼了:“这两下里说得着吗!”
阮仁燧听出来这里头有八卦了,五丁包吃得嘴巴油油的,一双眼睛也亮亮的。
德妃抽了张手帕替儿子擦了擦嘴,捎带着给他分享了个八卦:“老闻相公其实是跟老闻夫人姓的,你知不知道?”
阮仁燧听得一惊:“哎?”
“这都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事儿了,你想,老闻夫人现在都快九十岁了!”
德妃其实也是从易女官那儿听来的:“老闻夫人的爹、闻相公的外祖父官居尚书,膝下有一子一女,老闻夫人嫁出去没几年,她娘家的兄长便病故了。”
“那位闻公子膝下没有儿女,闻尚书也无意再娶,几经思量之后,便做主将年轻的儿媳妇收为义女,陪送一份嫁妆,选了一位良婿,好生改嫁出去了。”
“之后又跟女儿女婿商量着,以后他们要是再有第二个孩子,就跟随母亲姓闻,继承闻家的家业……”
“老闻夫人当然答应了,她丈夫也应了。”
“只是过了两年,她丈夫越想越不对劲儿,觉得让自己的骨肉跟随外家的姓氏太不妥当,又想反悔了。”
“他就找了个时机,劝说岳父和妻子,说第二个孩子无论是跟他姓还是跟母亲姓,都是他们夫妻俩的骨肉,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