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开蒙之后,在宫里边念了几个月的书吗?

不!

是他改变了费氏夫人的命运。

是他改变了阿娘和小姨母的命运。

是他在努力地使身边的人偏离不幸的轨道,是他在努力地让这个世界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读万卷书,不如出宫来做一点力所能及,自己也觉得有意思的事情。

对他来说,其实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宋巧手这样的人来说,或许就是一生当中命运的转折点!

……

阮仁燧问钱氏:“诬陷宋巧手的那个人是谁?”

这人具体是谁,钱氏还真是不知道。

毕竟这事儿她也是搬到这边来之后才听闻的。

阮仁燧也不怎么在意。

钱妈妈不知道没关系,俊贤夫人这个经办人总归是知道的嘛!

他果断道:“走,去宁国公府!”

钱氏照顾了他三年,很清楚这位小殿下的脾气,虽也怜惜宋巧手的遭遇,只是这会儿见他显而易见地是要去搞点事情,不免有些担心。

她低声问:“这,是不是得事先知会咱们娘娘一声?”

“不用!”

阮仁燧摆了摆手:“放心吧钱妈妈,我有分寸的!”

……

一大一小登了宁国公府的门。

正赶在降福节这日,俊贤夫人那儿还有客人呢,知道是皇长子来了,又再三嘱咐不要张扬,当下瞒住消息,悄悄寻了个安静院落见他。

阮仁燧也不与她多说,将事情原委讲了,便开门见山道:“夫人,当时宋巧手果真是被冤枉的吗?”

俊贤夫人没想到皇长子骤然登门,要说的居然是这事儿,倒真是怔了一怔。

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我自诩还是有些识人之能的,宋巧手又是个聪明人,不会做那种事,而郑夫人……”

俊贤夫人略微一顿,神情讥诮:“以郑夫人的性情,如若宋巧手真的偷了她的东西,怎么可能被我诈到,自愿松口,和解了事?”

阮仁燧这才知道事件的另一方是谁:“郑夫人?”

俊贤夫人便将话说得更清楚一些:“你应该也见过她才是郑夫人,也就是右卫将军郑钊之妻。”

阮仁燧一下子就明白了彼时宋巧手处境的艰难!

右卫将军,从三品的官衔!

几乎可以算是十六卫当中顶尖的要人了。

需得知道,宰相也不过是正三品罢了!

一位从三品将军的夫人口称家中失窃,将宋巧手扭送到了京兆府,后者居然还能翻身,真可谓是承天之幸了!

这也间接地佐证了宋巧手的清白。

她能凭借一双巧手,成为神都城内屈指可数的梳头娘子,想必很知道该当如何为人处世,怎么可能在当差的时候偷走郑夫人的玉簪?

不要命了吗?

后者连手指头都不需要动,就能把她碾死!

要是价值连城之物也就罢了,一支玉钗,值得她冒这么大的风险?

阮仁燧清楚一位从三品将军之妻的分量,所以更觉俊贤夫人仗义出手的难得:“夫人仁慈大义,令人敬服!”

俊贤夫人却摇头道:“我其实也是受人所托,不敢担功。”

阮仁燧与钱氏俱是一愣。

却见俊贤夫人神秘一笑,同他们吐露了其中内情:“是宋巧手的至交,唤作刘永娘的妇人,寻到了刑部俞侍郎门上,后边才有我的事儿呢!”

侍女送了茶来,俊贤夫人啜了一口润喉,这才蹙起眉来,有些叹息地道:“这案子其实很难办俞侍郎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审?怎么审?”

“郑家的人都长着同一条舌头,那玉簪的的确确是在宋巧手的包里搜出来的。想要分辩,何其难也!”

“刘永娘求着所在坊巷里的左邻右舍写了陈情书,挨着在上边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