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初听吃了一惊:“岁岁不是叫钱氏领出去了吗,怎么遇见了陛下?”

再一想,又觉得高兴。

她知道圣上这几日有所安排,能专程带着儿子往夏侯家来走这一趟,也是看重她,看重夏侯家的意思。

德妃一下子就美了起来,对着镜子瞧瞧,整一整头发,重新点了唇脂,光彩照人地出去迎驾。

结果迎头就听见了一个晴天霹雳。

喜报,又闯祸啦!

圣上存着一点看热闹的心思,也没隐瞒,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说给德妃听了。

完事之后他就往前堂去见夏侯家的男丁了面子还是要给的嘛。

圣上还很阴险地想:待会儿再过来,说不定就会见到一个扁扁的岁岁了!

没想到德妃关注的重点跟他完全不一样。

阮仁燧原本还很忐忑呢,怕阿娘觉得他冒失,把他拎出去打。

怕阿娘觉得钱妈妈照顾不周,牵连到钱妈妈……

哪知道德妃听完整件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先拉着儿子上下瞧瞧,最后带着点不可置信地问:“王娘娘说,你的鼻子跟眉毛像先帝?”

阮仁燧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声:“是呀!”

夏侯夫人也听得皱起了眉头:“怎么会?”

她也蹲下来瞧了瞧外孙,很纳闷儿地说:“我怎么觉得像小怡多一点?”

德妃瞪了母亲一眼:“明明就是像先帝!”

夏侯夫人明白过来了。

要选身份贵重的像!

夏侯夫人于是又很认真地对着外孙端详了一会儿,而后煞有介事地说:“没错儿,的确是像先帝多一点!”

虽然母女俩都没有见过先帝,但是都坚定地觉得儿子/外孙像先帝!

阮仁燧:“……”

德妃又拉着儿子的手,笑眯眯地问他:“王娘娘说,你有福相?”

阮仁燧回想一下,“嗯”了一声。

德妃就捧着儿子的脸,很仔细地看了又看,而后悄悄同夏侯夫人道:“王娘娘说岁岁有福相有福相!您说,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夫人茫然道:“意思可能就是我们岁岁有福吧。”

“什么呀,”德妃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说:“阿娘,这句话你得结合下一句来听才能明白!”

夏侯夫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德妃就特别懂地说:“王娘娘跟陛下说,我们岁岁仁厚,仁厚啊!”

“这是什么意思?”

她斜睨着夏侯夫人,意味深长道:“说一个皇子仁厚,又说他有福相,还说他像先帝”

夏侯夫人反应过来,不由得心动神摇,倒抽一口凉气!

她激动不已:“这岂不是说……”

德妃自信满满:“没错儿,就是这样的,王娘娘也觉得我们岁岁有潜龙之像呢!”

阮仁燧:“……”

夏侯夫人颇受触动:“王娘娘实在是有心了!”

又很崇拜地看着女儿:“申申,先前费夫人往咱们家来做客的时候,还说你在宫里边读书明理,连太后娘娘都夸奖呢,我那时候还云里雾里的,今天再看,真是脱胎换骨了……”

阮仁燧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居然躲过了一劫,这会儿看德妃被转移了注意力,赶紧接上:“这还用说?”

他用力地附和:“我阿娘现在可是比肩宫里费尚仪的大才女,今时不同往日了!”

德妃听得整个人都舒展开了,嘴上还假模假样地道:“别瞎说,嘉贞姐姐算是我半个老师,又是朝天女出身,我怎么可能跟她比肩呢!”

夏侯夫人马上就道:“怎么不能?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多有道理!”

阮仁燧马上跟上,很狗腿地凑过去:“比肩费尚仪的大才女,再谦虚就太骄傲了哟!”

德妃洋洋得意地抬着下巴,美得就跟踩在云上似的,回过神来之后,又高高兴兴地在儿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