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三郎!

阿耶凡事都想的那么周全,少有能瞒得过他的事情,那前世惠三郎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阿耶他知道吗?

眼瞧着就是午膳时间,被感动到了的德妃决定亲自下厨做一道菜。

阮仁燧则借了这个时机,悄悄来问:“阿耶,你知道惠三郎吗?”

圣上瞟了他一眼,先很奇怪地问:“你怎么没被打?”

仔细看看,他眉宇之间好像还带着点遗憾之色。

阮仁燧:“……”

阮仁燧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阿耶,你不要这么说话好吗?”

圣上看得乐了,又实在不能理解:“你这么以身犯险,你阿娘居然都没打你?!”

“……”阮仁燧郁郁地瞪了他一眼,倒是把实话说了:“王娘娘不是说我有福相,秉性仁厚吗?我阿娘觉得这是在夸我有潜龙之像呢!”

他也存了一点小小的私心阿娘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聪明了一些,但是关键时候也容易藏不住事儿。

要是叫阿耶看出来她的意思,觉得她特别钻营,觊觎储位呢?

提前打个预防针,叫他阿耶有一点准备,相对也该会好很多。

圣上听完哈哈大笑,差点把手里的茶盏打了:“潜龙之像哈哈哈哈哈啊哈!!!”

阮仁燧:“……”

阮仁燧无力地重复了一遍:“阿耶,你不要这样……”

圣上勉强停下来,端详一下这小子。

实在是没忍住,又笑了出来:“潜龙之像,哈哈哈哈!”

德妃才刚在小厨房扎上围裙,就听见圣上的笑声了,因那菜还没有开始做,就很好奇地过来瞧了一眼。

圣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阮仁燧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

德妃就“哎哟”了一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岁岁,怎么不开心呢?”

阮仁燧瞥了他阿耶一眼,继续面无表情地道:“家庭不和,多是老人无德。”

德妃就嗔了圣上一眼:“真讨厌,不准欺负岁岁!”

又哄了儿子几句,这才出去。

等她走了,圣上第一时间凑过来,很好奇地问:“你说实话,我们俩到底谁是老人?”

阮仁燧:“……”

阮仁燧小小地破防了一下:“阿耶,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他吸了吸鼻子,旧话重提:“阿耶,你知道惠三郎吗?”

圣上抬手抹掉了眼角笑出来的泪,答非所问道:“岁岁,你的心太软了。”

知道惠三郎是个赌棍。

也知道他是蓄意接近自己的,居然就只是轻飘飘地把人打发走了。

圣上说:“怎么,上一世跟他交情很好吗?”

阮仁燧听得心绪复杂,缄默几瞬之后,如实道:“起初挺好的……”

圣上点点头,不以为意道:“后来呢?”

“后来,他死了。”

阮仁燧迟疑着说:“晚上回去的时候,被强人所杀,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麻烦……”

圣上就很好奇地问了一句:“那时候你有十五岁吗?”

阮仁燧摇了摇头:“没有,那年我十一岁。”

圣上便轻轻地“哦”了一声,而后云淡风轻地告诉他:“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干的。”

平心而论,背靠夏侯家,惠三郎难道没得到好处吗?

得到了。

但是他欲壑难填,总想着索求更多。

这个“更多”该上哪儿去找?

只有皇长子。

他不死谁死?

阮仁燧:“……”

阮仁燧:“?”

阮仁燧:“!”

圣上觑着他脸上表情变换,冷笑一声,拍西瓜似的,拍了拍他的头:“带坏我年幼的蠢儿子,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