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先前也没必要那么大力地栽培他啊!

算了,谁知道圣上在想什么?

少操闲心。

这事儿就此放过,只是到第二日,又出了一桩新的事,就实在不是能轻轻放过的了。

因为就在这一日,太常寺正式在朝会上奏请:

内廷两位皇嗣都已经立住了,今年五月二十一日的高皇帝祭,是否该考虑选一个跟随帝后前往同祭?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臣们对此心知肚明,这说的哪是高皇帝祭,是储位之争正式地拉开了大幕!

大公主今年五岁,皇长子今年三岁。

当年大公主满三岁之后太常寺没有上表奏请,皇长子满三岁之后却进行了表态,无形当中,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态度。

宗正寺那边儿,韩王是两不沾。

班是不上的,工资是照领的。

圣上叫人去韩王府请人,他是在生病的。

圣上听了,是气得暗暗磨牙的。

到最后专门来说这事儿的,就是政事堂的宰相们和御史大夫,乃至于与此事有着直接关系的礼部尚书、太常寺卿,乃至于宗正寺的两位少卿。

首相唐红主张两位皇嗣谁都不带。

理由是孩子还太小了,贤愚未定。

御史大夫屈君平赞同她的观点,同时补充了一句:“中宫年轻,来日未必不会诞育嫡出的皇嗣。”

礼部尚书倒是小小地反对了一下:“并不是请陛下早早立储,只是表露一个态度,若有变故……”

意思是应该提前确定好继承的序位。

其余宰相们也是态度不一。

最后圣上摸了摸下巴,叫宋大监:“去叫他们俩过来,也听听他们怎么说。”

于是阮仁燧和大公主就都被提溜过来了。

朝中要臣们一起向两位皇嗣行礼,神色晦暗,目光更是叫人捉摸不透。

圣上徐徐将事情说了,而后先问大公主:“仁佑,你觉得该怎么办?”

大公主就理所应当地说:“我跟岁岁可以都去呀!”

圣上点点头,又问儿子:“仁燧?”

阮仁燧不爱凑这个热闹。

五月二十一日其实已经很热了,坐着马车走那么远的路,还要穿着亲王服制在太阳底下站着,想想就累!

他摇摇头,岁岁让梨:“姐姐大,让姐姐去!”

麻太常不由得称赞说:“皇长子友爱手足,有仁爱之风。”

侍中丁玄度摸着胡子,附和了一句:“是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范,真是难得。”

周文成也说:“皇长子品性纯善。”

其余人也是面有赞同。

唐红默然不语。

大公主神情错愕地看着他们,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手上忽然传来了一点热热的温度。

她扭头去看,是岁岁拉住了她的手。

阮仁燧看着满屋的大人,皱着小小的眉头,说:“用所谓的大义来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们真是没有礼貌!”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是麻太常先说:“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阮仁燧先瞪了他一眼:“谁去谁不去,就只是一个选择,这能代表什么?”

“我不去,单纯是因为我不想去,不是为了别的!”

又说:“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真的值得你们这么夸我吗?”

“一定要在大姐姐面前这么夸我吗?”

“你们真的需要一个可以理直气壮地用手足骨肉做踏脚石的未来储君吗?!”

麻太常听得愕然,脸孔涨红,几乎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阮仁燧一只手拉着他大姐姐,另一只手伸出来恶狠狠地点了点他:“那你等着吧,等我做了储君,第一个先收拾你!”

麻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