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吉招呼着送了洗漱的温水和漱口的香盐过来。

外头易女官则张罗着备膳,叫圣上用了,好往前边儿去上朝。

德妃穿上殿内行走的软鞋,还有点不放心地问儿子呢:“岁岁,叫保母们陪着你,行不行?会不会怕?”

把阮仁燧给问得不好意思了。

他赶紧说:“没事儿的,阿娘你去洗漱吧,我不怕啦!”

德妃弯腰瞧了瞧他脸上的表情,看是真的不怕了,不是嘴硬,这才放心地出去了。

阮仁燧微舒口气,才要下床,就见他阿耶两手抄在袖子里,笑眯眯地过来了,脸上还带着点不怀好意的表情。

圣上一抬眉毛,坏坏地叫他:“岁岁啊……”

阮仁燧马上一指他,警告说:“阿耶,你要是笑话我,我就告诉我阿娘!”

圣上:“……好吧。”

圣上颇觉遗憾,只好作罢。

阮仁燧哼了一声,这才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圣上坐在旁边瞧着他,越想越想发笑,到最后什么话都没说,一个人坐在那儿笑出声来了。

阮仁燧:“……”

阮仁燧就当成没听见,没看见。

可圣上还过来撩拨他呢。

圣上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居然怕鬼?多大了还怕鬼,这对吗?”

阮仁燧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啊!”

圣上实在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阮仁燧郁卒不已。

……

外头易女官斟酌着时辰,叫宫人们摆好了早膳,又亲自来请圣上和德妃,乃至于皇长子入席。

阮仁燧穿戴整齐,屁股都坐下去了,忽然间反应过来:“不成,我今天早晨不能在宫里吃!”

惹得圣上和德妃同时看了过来。

就听儿子煞有介事地说:“我跟大姐姐约好了,今天早晨早点出发,一起去吉宁巷吃早饭以后我们俩都在外边吃早饭!”

“在外边吃早饭?”

德妃听得皱起眉来:“岁岁,那些东西偶尔吃一吃也就罢了,别经常吃,谁知道干不干净?”

她很不放心:“要是吃坏了肚子,那可不好玩!”

“没事儿的,”阮仁燧说:“那么多人都在外边吃呢,也没见吃坏肚子。”

前世他在京兆府上班,吃了那么久也没见有事儿。

德妃哼了一声,说:“废话,吃死了的你还能再见到他?”

易女官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德妃回过神来,赶紧“呸呸呸”连吐几口,又伸手在他脑门儿上戳了下:“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没好气道:“去吧!”

阮仁燧眼睛立马就亮起来了:“谢谢阿娘阿耶我走啦!”

圣上端着一只汤碗,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去吧。”

德妃看孩子像只快活的小狗似的,摇着尾巴往外跑,又不免要笑。

笑完又在后边喊:“要吃那种有店面的正经铺子,别贪新鲜买那些小推车上的东西呀!”

阮仁燧头也没回地喊了声:“知道啦!”一溜烟跑了出去。

德妃只能摇头:“跟只猴子似的,心都玩野了。”

……

阮仁燧这边儿叫德妃嘴了几句,大公主那儿也一样。

贤妃也说女儿:“仁佑,从宫里边出去,要走好远的路呢,你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啊。”

大公主很坚持:“我都跟岁岁约好了,要一起出去吃的!”

贤妃盯着她,不说话。

大公主有点不安,但还是说:“我们都说好了的!”

到最后贤妃也无可奈何了,摆摆手:“去吧去吧。”

大公主一下子就美了起来,原地蹦起来老高,背上自己的书包,乐颠颠地出门去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千万别忘了喂我的小鸡呀,阿娘!”

把贤妃给气得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