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女官听到这里,便猜到了她的身份,再去细想她说的话,不由得心想:或许可以问一问皇长子?

此后如何,他应该知道才对!

又想:听说皇长子已经见过王娘娘几回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难道是王娘娘多心了?

她盘算着,无论如何,都得回去问一问,才能安心。

老闻太太因知晓王娘娘的身份,便也就更能够明白她的难处。

她年纪最长,阅历也最多,当下便道:“让你的侄子从你家里搬走吧,只是不必撕破脸撵人。或许可以设法给他寻个小生意做,让他们一家自然而然地搬出去。”

老闻太太声音很稳:“他们有意谋夺你的家财也罢,无意也好,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生出了疑心,你会不可控制地去怀疑他们。”

“这是个另类的疑邻偷斧的故事啊。”

她说:“只是,丢失的斧子还有可能找到,但你遇上的这件难题,或许直到你临终的前一刻,才能得到最终的答案,没必要如此长久地折磨自己。”

小时女官很认同老闻太太的说法:“一别两宽,这是最好的做法。”

该说的老闻太太和小时女官都说了,刘永娘便没有提自己的说法,而是问王娘娘:“你平时就住在神都吗?”

她热情洋溢地提议:“你既然是一个人,不如就搬到我那儿的巷子里去住吧?最近刚好有人要搬走了。”

“我很会做饭,也有很多朋友!”

刘永娘快乐又诚恳地说:“其实你还很年轻啊,总是一个人闷着,没有病也会憋出病来的,你得出去走走,多见见人,说说话才好!”

王娘娘有些踯躅,下意识地环顾周遭,结果却瞧见了几张写满了赞同的脸孔。

老闻太太与小时女官异口同声道:“正是如此!”

……

几个笔友聚在一起美美地吃了顿饭,互赠礼物之后闲话许久,这才慢悠悠地各自踏上了回程。

宋巧手玩笑着同好姐妹道:“真是借了你的福,还发了笔财呢!”

这说的是阮仁燧赏赐的那百两银子。

宋巧手作为神都城内首屈一指的梳头娘子,地位上稍逊一筹,但钱其实是不太缺的。

不然也不能送女儿去读龙川书院。

只是她也知道,对于寻常人来说,一百两真的已经很多了。

刘永娘笑嘻嘻地叫她请客。

宋巧手含笑应了,又抬手指了指霞飞楼,悄悄说:“我听任少尹手底下的人说,上边坐的是皇长子呢!”

刘永娘果然吃了一惊!

回过神来,又觉欣然:“这顿饭吃得真值,见了几个好朋友,赚到了钱,居然还间接地跟皇长子打了交道……”

那边儿闻小娘子也低声询问祖母:“祖母,那位太太的身份,是否有些奇异之处?”

“我看她的容貌和气度,从前侍奉的贵人,只怕非比寻常。”

老闻太太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反而微微摇头:“守柔,你太聪明,可你恰恰应该学着收敛自己的聪明。”

守柔是闻小娘子的名讳。

她听得有些不解,还有一点儿无措:“祖母……”

“今天碰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出了那个门,就什么都忘了。”

“做人要言而有信,不只是在会被人知道的时候言而有信,即便是失信也不会为人所知的时候,也要守信。”

老闻太太合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守柔,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

小时女官正走在失信的路上。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人要应时而变呀!

小时女官在披香殿召唤出了自己的雇佣兵。

小时女官悄声同雇佣兵阐述了任务内容。

雇佣兵初听大吃一惊,回过神来,面露奸猾的笑容。

好像一只老谋深算但是又算不明白的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