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为内庭女官,身边又有两位皇嗣,最好不要出现在案子当中。
只是没过多久,大公主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了。
小时女官这才知道,原来早晨见到的那人,竟然是承恩公的侍从……
既然如此,那这事儿就不宜再交付到京兆府去了。
这才有了她偕同大公主一道回宫的事情。
……
为着已经空置出来的吏部侍郎职缺和即将空置出来的京兆尹职缺,昨天晚上圣上一夜未眠,听宰相们吵了一宿。
他脑子嗡嗡地响。
宰相们还能隔三差五地歇一歇起码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其余几个人可以暂停,闭目养神。
但圣上不行。
所有说话的人都拉着他,希望他认真点听,采纳自己的建议,选取自己举荐的人上位。
如是熬了大半宿,眼瞧着上朝的时间要到了,才暂且作罢。
勉强用了早膳,到了朝上,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容易处理完了,他想着回来补个觉。
进殿一瞧,自己原本应该乖乖地坐在课堂里的两个崽居然都在这儿。
见他过来,像两只小狗似的,摇着尾巴,眼睛亮闪闪地迎了过来,一起活力充沛地叫:“阿耶,阿耶!”
圣上先发制人:“你们俩居然敢逃课!”
阮仁燧:“……”
大公主:“……”
圣上觑着两个小孩儿一脸郁卒的表情,当下忍俊不禁。
他没再说逃课的事儿,坐下去,有些疲惫地轻叹口气:“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大公主兴高采烈地举起手来了。
圣上便点了她的名字:“仁佑,你来说。”
大公主就麻利又迅速地把自己发现的事情给说了。
桌上摆着一棵薄荷,绿得十分精神。
圣上伸手摘了一片叶子,搁在臼齿间慢慢地咬了两下,用以提神。
等那股清爽的辣意浮现于唇齿间,他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叫承恩公和淮安侯过来。”
略微一顿,又补了句:“去请屈大夫来。”
侍从领命而去。
屈大夫和淮安侯到的最早,承恩公来得最晚前两位都担着差事,就在皇城,后者得从府邸过来,需要时间。
圣上开门见山地问:“承恩公,是谁告诉你董二娘子得了小金榜试魁首的?”
承恩公如何料得到事情已经漏了个底朝天?
他下意识想要装傻:“陛下,您这是在说什……”
圣上抬起眼睑,淡淡地道:“你要是在这里罗里吧嗦,浪费时间,我马上叫人吊死你!”
承恩公察言观色,一秒滑跪,声泪俱下:“陛下,我错了,我……是淮安侯夫人!”
圣上抬了下眉,转目去看淮安侯。
淮安侯:“……”
淮安侯只觉得一个雷劈到了头顶上!
天可怜见,他哪知道自家那个蠢婆娘又干了这么一件蠢事啊!
他慌忙跪地请罪。
圣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话却是对着屈大夫说的:“这回的小金榜试,屈大夫是主考官,今次这事儿,也全权交给您来处置。”
他只是定了个标准:“小金榜试仅次于科举,须得取信于民,这次的事情,不要闹到明面上去,惹得民间议论。”
让主考官去查可能有的舞弊嫌疑。
屈大夫心知这是天子对于自己的信重,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屈大夫跟淮安侯走了,圣上又垂眸去看底下涕泪涟涟的承恩公。
说实话,现在这个舅舅,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但要是直接料理掉,又似乎稍显冷酷。
尤其这次的案子还定性不能公开……
圣上摸着下颌,短暂思忖的功夫,忽然间觉得衣袖似乎被人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