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用力地点点头,还说呢:“小舅舅一个人通过了两项标准,考校头名是一个,成绩逼近历史最高记录,是另一个!”

后边这件事,德妃还真的头一次知道。

她实在高兴:“多亏了小怡,如若不然,这回真得丢个大人了!”

高兴完之后,不免又觉黯然。

夏侯家本是文官门庭,到最后,居然是靠偏武将的考校来挽回情面的!

阮仁燧明白他阿娘的心思,当下也劝呢:“阿娘,主要是那边儿的舅舅姨姨们还太小了嘛!”

德妃是夏侯家的长女,也才二十出头,底下的弟妹们都没怎么长起来呢。

德妃起初轻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皇后娘娘的弟弟只有九岁,人家怎么就长起来了?”

她由衷地道:“还是家里人太懈怠了,觉得宫里边有咱们娘俩儿在,成了外戚,先失了志气。”

夏侯老爹的去世,对于夏侯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异常沉重的打击。

彼时他正当盛年,夏侯家失去了朝堂上风头正劲的家主,夏侯家的其余子弟们,也失去了可以鞭策和教导他们的人。

他去世至今,也有四年了,正是德妃下边弟妹刚刚开始入学,跌跌撞撞成长的时候。

半大的孩子,没有一个可靠的长辈领路,又有宫里娘娘和皇子的捷径可以走,贪图安逸,向下滑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德妃有念及此,倍觉心惊。

好在发觉得早,还来得及纠正。

这几天,她专门拟定了一份书单,删删改改,预备着叫人送到家里去。

德妃自己不算是聪明人,所以她要求放得很宽,不求家中子弟高中进士,先把弘文馆亦或者国子学安安生生地读完,拿到毕业证书就成。

捎带着还要狠抓家规家风。

她听岁岁说了,这个统计表是一年一度的,今年是来不及了,但是还有明年呢!

阮仁燧吃了两个枇杷,肚子就有点饱了。

德妃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小岁岁,洗脚去吧,准备睡觉觉啦!”

看碟子里边儿还有两个没吃完的枇杷,眼珠一转,端着往圣上面前去了,娇声道:“别看书啦,来吃一口,这可是我专门给你剥的……”

圣上:“……”

圣上把没看完的那本书倒扣在桌上,问她:“不是岁岁没吃完,所以才给我的吗?”

德妃“哎呀”了一声:“你总计较这个干什么?”

她间接地跟阿好共鸣了一下:“不要把别人得到的当成你失去的!”

又往圣上旁边一坐,跟他商量:“曹家那个小郎君,跟岁岁很要好呢,这回的事情,也是替岁岁受过……”

圣上对于有功之人,从来都不吝啬于赏赐:“既然如此,就给个皇商的名头,给他们找点事做吧。”

德妃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

又殷勤地喂圣上:“吃枇杷吃枇杷!”

阮仁燧卷起裤腿儿来,坐在他特制的小椅子上泡脚。

还专门把他养的几只小鸡放出来,看几个小黄毛团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摆一摆地往前走。

真可爱!

德妃靠在圣上怀里,笑吟吟地瞧着他,也心想:岁岁真可爱!

有只小鸡溜达着走到了他们俩面前来,圣上看德妃喜欢,一伸手,轻轻把它给捉到了案上。

小鸡啾啾叫了两声,发觉没什么危险,遂又闲闲地溜达起来。

德妃轻叹口气,有点感慨:“怪不得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老话能流传下来,多半都是有道理的。”

夏侯博士皱起眉头,开始忧虑了:“我给底下的弟妹们拟了一份书单出来,预备叫他们看,只是家里边没个长辈督促,群龙无首……”

圣上猝不及防,一口枇杷呛在了喉咙里!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笑。

群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