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大长公主也知道这事儿:“当时还上了报纸,轰轰烈烈地热闹过一阵儿,小金榜试的结果出来,后续的声浪更如排山倒海。”

“听说江子忠当时脸色煞白,连吐了几口血,还有人传言,说他放弃了这次的考试成绩,连夜离开了神都……”

韩王妃想起一事,不由得转而问朱皇后:“怎么不见费尚仪?我可是听说了,她那会儿当众承诺,要在霞飞楼设宴,请胜者吃酒,让其名扬神都呢!”

朱皇后手持一柄素面宫扇,莞尔道:“费尚仪有事在忙前任淮安侯之女进京,她协同林少卿一起过去了。”

韩王妃面露了然:“原来是这事儿啊……”

因田美人还在坐月子,二公主亦是新生,殿里边几乎没有用冰。

韩王不太能经受得了这般暑热,靠在椅背里边儿,打起了哈欠。

韩王妃看不过去:“怎么跟个煨灶猫似的?青天白日,就无精打采的。”

这话说完,旁人都还没有什么反应呢,小梁娘子养的那只狸花猫却踮着脚往这边儿来了。

它探头探脑地四下里看了看,确定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第二只猫,终于有些愤怒地“喵!”了一声,竖着尾巴,气呼呼地走开了。

韩王见这狸花猫脖子上系着鹅黄色的针织小围兜,还纳闷儿呢:“这只猫怎么还围着围兜?”

“是琦华专门给它钩的。”

武安大长公主失笑道:“先前薛夫人宴客,肩披一件雪青色针织外衫,细软轻薄,清丽脱俗,神都城里许多人都在追这个时髦呢……”

贤妃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不免要多问几句:“是什么样的针织外衫?”

……

盛夏时节,外头鸣蝉叫得好像是不要命了。

阮仁燧忽然间来了一点兴趣,约着大公主和阿好一起去粘蝉。

三个小孩儿聚头在一起,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呢,忽见千秋宫的小林女官往这边儿来了。

她神色如常,只是脚步稍显匆匆,泄露了一点心绪。

几个小孩儿彼此对视一眼,悄悄地趴在窗户上向里张望。

小林女官往太后娘娘耳边去,低声说了句什么。

太后娘娘脸上的神色很平淡,点了点头,便摆摆手,示意她退下了。

再之后,她侧一下头,目光落定在半空中的某个位置,眼睑轻微地落下去一点。

大公主不由得小声跟弟弟嘀咕:“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阮仁燧说:“我也这么想。”

阿好趴在窗户上,目光专注,十分神往地看着太后娘娘。

后妃当中,贤妃的容貌是最平淡的那一个。

她当然不丑,但也只能说是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这还是经她容貌美丽的生母中和之后的结果。

太后娘娘作为刘家的女儿,容貌也只能说是中人之姿。

可她身上有一种其余人没有的,从容不迫的气度。

好像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地应对,即便世间万事一起压了下来,也仍旧举重若轻。

阿好近来收到了很多褒赞。

教授她读书的女官夸奖她,皇后娘娘夸奖她。

甚至于就连圣上,也毫不吝啬他的赏识。

可她还是最想得到太后娘娘的认可。

阿好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对方身上有她渴望拥有的东西。

至于那究竟是什么,此时此刻,她心里边其实并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概念。

只是很可惜,太后娘娘今天见了她,也只是点一点头,并没有额外地说什么……

阿好心里边其实有点小小的失望,只是她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转而心想:刚才那个年轻的小女官,跟太后娘娘说了些什么?

虽然太后娘娘听了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但阿好通过那小女官的动作推测,应该是发生了一件要紧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