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政事堂里,宰相们再聚到一起。
唐红就说:“红桃那边儿来报,昨天裴相公报病归家,没多久邹处道就去探望他了。”
红桃是下属于三省的情报机构。
她略微顿了顿,才继续道:“邹处道走之后,裴相公的情绪起伏得很激烈,英国公夫人都吓住了,慌忙请了大夫去看。”
其余人:“……”
周文成都有点想不明白了:“他昨天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他们都知道,裴东亭不是真的病了。
只是因为这事儿难堪,脸面上下不来,需要几天时间缓和一下罢了。
怎么邹处道去走了一趟,就真的……
难道说……
噫~
丁玄度幽幽地道:“看起来,这其中大有内情可挖啊!”
……
礼部。
石尚书正瞧着自己旁边的孙侍郎,神色古怪:“闲山,你的脸怎么了?”
孙侍郎干笑了两声,下意识捂住了眼眶:“没什么,我昨天不小心摔了下……”
石尚书心想:怎么摔才能把眼眶摔青?
正好摔到尊夫人的拳头上吗?
他顾全同僚的颜面,也没深问。
孙侍郎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等快要到中间办公休息的时候,他就开始焦虑了。
怕邹处道来。
更怕邹处道乱来。
可是无论怕与不怕,邹处道都来了。
他今天带的是扬州狮子头。
一边打开食盒,一边特别高兴地说:“都来尝尝,汤底是用火腿、干贝和三年走地鸡熬出来的,分外鲜美,狮子头更是入口即化!”
视线在办公室里一转,邹处道忽的心下一颤:“怎么好像少了个人?”
礼部的年轻牛马吸了吸鼻子,悄悄地咽着唾沫,说:“回禀邹侍郎,匠作都水监的孟聪如告病了,今天没来。”
邹处道的心情顿时就晴转多云了。
再往前走了几步,抬眼去看孙侍郎,这才惊觉他眼眶青了:“孙侍郎,你这是……”
俗话说淫者见淫。
孙侍郎心里边存着隔阂之后,再看邹处道,就觉得他此时此刻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别样的暧昧和轻柔。
他下意识地抱了抱自己的手臂,说:“我没事儿。”
邹处道心想:八成是叫女人给打了!
儿子也不在这儿……
他既没兴趣关心孙侍郎的家务事,也对于分食少了动力。
当下做了个好人,将整只食篮都推到了孙侍郎面前去:“多吃多补,孙侍郎,今天的狮子头,我可舍不得分给别人了,都给你!”
孙侍郎脸色发青。
刹那之间,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苍天在上!
邹处道明明都做得这么明显了,我之前怎么浑然无觉?
这狡猾的男同!
……
邹处道往皇城去当值,宁氏夫人收拾齐整之后,就领着女儿禾子,往娘家去了。
昨天晚上,长嫂宁大夫人悄悄打发人来给她送信,说明天霞飞楼有个热闹,问她要不要去赶。
宁氏夫人不免要问是什么热闹。
宁大夫人派来送信的陪房就跟她讲了前淮安侯之女董二娘子与前未婚夫在霞飞楼狭路相逢,决定在小金榜试一较高下,最终大获全胜的故事。
陪房笑着说:“这事儿当时闹得可热闹呢,宫里边的费尚仪允诺,要让胜者名扬神都,因当时赌约是在霞飞楼订下的,这回借的还是霞飞楼的场子。”
“费尚仪践诺,请了韩王妃和老闻夫人两位贵客,又请侍御史王元珍和先前海棠诗会的魁首任与时作陪,因俊贤夫人也有意来赶个热闹,遂又请了太常寺的林少卿,林林总总的许多人……”
陪房同宁氏夫人转述了宁大夫人的意思:“我们夫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