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娘打眼一瞧,便啧啧称奇起来:“别的也就罢了,炒双脆可是很考验功夫的啊!”
双脆、双脆,顾名思义,就是两种特别脆的东西一起炒了。
普遍上公认的都是鸡胗和羊肚,爆炒出锅,咬在嘴里咯吱咯吱,脆而不韧。
若是凑不出这两样,也可以用腰花儿、鸭胗,甚至于鱿鱼片来代替。
只是要将这两样东西一起炒熟,必得提前花刀将食材切开,使其受热得宜,可以同时熟透出锅。
切多少下、多深,是否要事先单独烹制鸡胗,如何勾汁儿,样样都是学问,件件都是功夫!
能做这道菜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做好的,却很少。
刘永娘虽没做过这菜,但毕竟是业内高手,耳濡目染,知晓难度。
王娘娘神色柔和,笑得十分谦逊:“你也不必急着夸我,好与不好,都得等尝过之后再说。”
两位厨娘大展身手,阮仁燧像条殷勤的小尾巴似的,颠颠地帮着剥蒜剥葱。
刘永娘知道他还有个表姐,也在龙川书院读书,当下就说:“叫她也来吃呀,今中午做的菜多,现在天气又热,要是吃不完,放一顿也就坏了!”
王娘娘自无不应之理,打发人给小时女官送信,叫她到时候跟大公主一起过来。
结果到了中午吃饭的前一刻钟,大公主跟宋琢玉在王娘娘这儿碰了头。
宋巧手才刚结束了一桩差事,匆忙接了女儿过来,再知道女儿跟王娘子的侄孙女竟然是同班同学,实在是很讶异:“怪不得老话说无巧不成书呢!”
王娘娘跟刘永娘一起感慨了句:“谁说不是?”
宋巧手提了一坛三十年的花雕酒来,进屋去将其搁下,挽起袖子来就进厨房帮忙了。
她跟女儿说:“你们同学几个一起玩儿吧,马上就好了!”
外头两个小女孩儿就跟刚碰头的陌生小猫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带着点好奇,又有点小小警惕地打量着彼此。
同班同学,当然是认识的。
只是要说熟悉,就算不上了。
宋琢玉是那种同龄人里聪明又成熟,所以看起来稍显孤僻的女孩子。
她能感觉得出来,自己跟元宝珠她们不是一类学生,能聊得来的话题也不会很多,所以就不会主动往人家的小团体里边儿凑。
大公主虽然很歆羡于她的头脑和成绩,但也不是会主动跟人示好的那种小女孩儿。
尤其她有汪明娘和庞君仪这两个左邻右舍在。
两个小女孩儿稍显拘谨地对视了一会儿。
……在学校和班级之外的地方见到同学,感觉好奇怪啊!
还是大公主先开口,只是叫的是阮仁燧:“岁岁,你怎么会在姨祖母这儿?”
阮仁燧坐在一张条凳上,两条腿还沾不到地,正优哉游哉地在晃悠呢!
“我今天可是办了一件大好事!”
他洋洋得意地指了指王娘娘屋檐下的燕子窝:“我给一对燕子找了新家,还帮它们把小燕子挪过来了!”
大公主跟宋琢玉同时围上来了。
她们俩眼睛亮亮的,异口同声地说:“小燕子?!”
……
等到吃饭的时候,刘永娘和王娘娘、宋巧手依次端着盘碟进前厅。
就见两个小女孩儿在郭家人留下的菜园里,一边低着头翻来找去地捉虫子,一边儿快活不已地唱着儿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天知道,为了给可爱的小燕子找条虫吃,她们俩连虫都不怕啦!
刘永娘虽然之前已经说过几回了,但这次过来,还是忍不住再感慨一次:“你真是好有钱啊,吃饭的地方居然还放冰瓮!”
又笑容灿烂地同其余人道:“你们有福啦,今天的鳝鱼特别肥,肯定很好吃!”
说着,又拿了勺子,先给最小的阮仁燧盛了一碗,紧接着是大公主,最后才是宋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