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毛七郎知道,为之扼腕,叹息不已!

随从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也怕出事,私底下劝他:“七郎,这事儿不成,也未必就是坏事。”

他说:“您已经跟东都元家的娘子定了亲,这边儿要是再闹起来,叫元家知道,怕是会不高兴的,就算是叫咱们夫人知道了,怕也不成啊……”

毛七郎听得烦了:“这有什么?她远在东都,怎么可能知道神都的事情?等嫁过来了,离娘家那么远,后悔也晚了!”

“至于我娘那边儿,瞒紧了别让她知道,不就是了!”

因没能凑出梅花卡,换十二花神钗,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叫人开了库房,寻了已故祖母留给他的一对满绿玉镯,装在檀木盒里,预备明天亲自带着去给石海春捧场。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广德侯府的侍从们依次点亮了廊下的灯笼。

一个极年幼的小娘子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满廊的灯笼。

又跳了跳,她伸出手臂,像屋檐下索食的小燕子一样,张嘴叫:“娘,娘!”

世子夫人陈氏站在旁边,丝毫不为所动:“叫娘也不行,仰着头看看得了,你现在多重啊!”

那小娘子的大眼睛里憋出来两汪眼泪,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又叫了声:“娘!”

世子夫人没办法了,一弯腰,发力将这个缠磨人的小坏蛋抱起来了:“小丛丛啊,你现在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是个小胖墩儿啦!”

她的陪房悄悄来禀:“娘子,七郎叫人从库房里取了老夫人留给他的一对儿满绿镯子……”

世子夫人轻叹口气,应了声:“知道了。”

陪房迟疑着问:“这,是不是得禀告给夫人?听说那是老夫人留给未来孙媳妇的……”

世子夫人神色平静:“去说这话干什么?叫人知道,就跟大嫂一双贼眼,专盯着小叔子的私房似的。”

她说:“到底人家才是亲母子,没出事儿之前过去说这话,岂不是自己讨嫌?且走且看吧。”

世子夫人心里边还有另一重想法要是真能把这事儿闹大,或许也是好事儿。

叫元家知道才好呢。

不然眼瞧着一个年轻小娘子跳进火坑,也是不忍心。

……

到了第二日下午,放学之后,阮仁燧装出肚子疼的样子,翘掉了袁太太的古琴课。

大公主也推说家里有事,辞掉了跟小伙伴们的自习课。

姐弟俩心虚又满怀刺激地坐上马车,一起看戏去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姐弟俩第一次到宫廷和王府之外来看话剧,都新鲜得不得了!

到了门口一瞧,大公主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多人?”

小时女官笑着解释了句:“还没到入场的时候呢。”

说归说,却在侍从们簇拥之下,领着他们俩去寻管事的人了。

小时女官什么都没说,把韩王妃的名帖往外一送,管事接到手里瞧过,再毕恭毕敬地送将回去,便亲自领着他们进去,往包厢里去了。

进门之前,小时女官专程左右打量了一下,心念微动。

居然不是最好位置的包厢……

这是韩王妃名下的企业,持着她的名帖过来,居然都得不到最好的位置?

阮仁燧跟大公主倒是没有发现,全都兴奋得不得了。

坐定不多时,便有侍女送了茶果点心进去。

大公主摸了个松子儿吃,咀嚼几下,煞有介事地说:“比宫里的还好吃!”

小时女官:“……”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却见大公主的脸色忽然变了。

她像条大红鲤鱼一样,一扑腾从座椅上跳下去,紧接着趴在门缝上向外张望。

小时女官起初还不明所以,正要问呢,大公主就跟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赶紧回头看她:“嘘!”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继而便是开门声。

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