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杀到了崇勋殿。

宋大监看他过来,手里边还捏着一只拨浪鼓,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是知道皇长子今晚出宫去吃大公主喜酒这事儿的。

看皇长子这会儿独自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

当下赶忙迎上前去:“小殿下,您怎么来了?”

阮仁燧背着手,笑眯眯地问他:“宋大监,阿耶睡了吗?”

宋大监应了声:“陛下已经歇下了。”

又问:“您是有什么事情?”

阮仁燧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边步上台阶,一边说:“宋大监啊,这可真是说来话长了……”

宋大监还在寻思:这究竟是怎么了?

那边儿阮仁燧登到顶上,一挽袖子,“咣咣咣”开始用手里的拨浪鼓疯狂砸门:“阿耶!阿耶你睡了没有?!”

宋大监:“……”

“哎哟!”

宋大监猝不及防,实在吃了一惊,赶忙拦住他:“您可别……陛下都歇下了……”

阮仁燧置若罔闻,还在“咣咣”砸门:“阿耶你说话啊,阿耶!我知道你在!!!”

宋大监:“……”

宋大监拿这熊孩子没办法,赶忙将手臂从他腋下穿入,将人往后一抱就算这样,阮仁燧也没放弃,还用脚在门上乱蹬了好几下!

如是过了会儿,里头的门给打开了。

圣上散着头发,只穿着单衣,森森地露出面容来,一字字挤出来:“岁岁,你有事吗?”

宋大监见状,赶忙把怀里这小孩儿给放下了。

阮仁燧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袖,又帅气地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最后道:“阿耶,我今天在外边见到韩王叔了,他居然管我叫老太岁!”

他很好奇地道:“阿耶,对于这事儿,你有什么头绪吗?”

你不问,圣上不说,你一问,圣上惊讶:“什么,有这回事?”

阮仁燧:“……”

阮仁燧瞪着他,断然道:“有!”

圣上就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唉,韩王叔怎么能这样给小孩儿起外号呢……”

又和稀泥说:“不过他毕竟也是长辈,岁岁,你就让让他吧!”

阮仁燧暗地里磨了磨他的小米牙,深吸口气,问他:“阿耶,这难道不是你告诉叔爷爷的吗?”

圣上啧啧两声,痛心疾首:“岁岁,阿耶真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居然是这种人!”

阮仁燧:“……”

阮仁燧气急败坏:“阿耶,你等着吧,我早晚找人弄你!”

圣上不以为忤,又啧啧了两声,很同情地看着他:“唉,可怜的岁岁……那很窝囊了。”

阮仁燧:“……”

阮仁燧气得跳脚:“阿耶,你真讨厌啊啊啊啊啊!”

圣上打个哈欠,欣赏着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刚才心头氤氲着的那点儿起床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这会儿时辰真有些晚了,夜风也凉。

他看冤种衣裳穿得不多,就叫宋大监去寻件他的外套给他披上,又叫他:“赶紧回去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往颍川侯府去?”

圣上比这三岁小孩儿高得多,他的外袍一折为二,再披在阮仁燧肩上,也显得宽宽大大的。

阮仁燧拽着两条袖子,在自己胸前打个结,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他不说“阿耶再见”,也不说“孩儿告退”。

这是他对于他阿耶恶意传播他绰号的惩罚!

走出去没几步,忽的想起一事,阮仁燧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回头再看,他阿耶居然还没有进去,仍旧在门外目送着他……

见他回头,脸上显露出一点疑惑:“怎么了?”

夜里其实是有点冷的,他阿耶身上也只穿着单衣。

“……”阮仁燧心里边那点小脾气,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他哒哒哒跑回去,抱住他阿耶